見的目的:“經此事,寡人也同祝史談過,可在宮中新增一職,專司驅除瘟鬼。若遇疫情,皆可由大巫主祭!”
此言一出,就連卿士之間也起了一陣騷動。這可就是屬於“巫官”範疇了,而且事關生死,權力不小。看來這楚女,要成為宮中另一位真正的“大巫”了。
楚子苓哪能想到,落在她頭上的,竟是這樣的“重任”!成為官巫好不好?只看巫祝的權勢,就不難想象。然而專司驅除瘟鬼?就算動用了國家力量,這個時代的疫病,依舊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控制的。她立足的,依舊是百丈高樓,行差踏錯就會粉身碎骨。然而這樣的任命,她能拒絕嗎?
帶著一成不變的平靜,楚子苓俯下了身軀。
有了任命,還要封賞,待賞賜完畢,楚子苓才退出了大殿。薰風拂過,似乎也吹去了身上的寒意。她終究闢出了一條道路,就算遍佈荊棘,也好過當初。而有了權力,她離自己的目標,會不會又近一步呢?
隻立了片刻,楚子苓就轉過身,準備返回巫舍。這次“升遷”,少不得要向巫祝道謝才行,還要探一探那老嫗對此事的態度。而且當了巫官,下來事情恐怕也有不少,要打起精神應付。誰料剛走出兩步,後面就有個人追了上來。
只見華元面帶微笑,攔住了楚子苓的腳步:“大巫此次驅瘟鬼、任巫官,實當慶賀一番。吾略備薄酒,不知大巫下次出宮,可否賞臉赴宴?”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堂堂右師; 還什麼“薄酒”、“賞臉”; 恐怕也只有華元; 才能說的如此坦然。然而楚子苓微微頷首; 應了下來。自己一擔任官巫,他就湊上來宴請,怕是有些用意的,身為“盟友”; 自然要去。
華元見她應得乾脆; 面上更無驟登高位的狂傲; 心頭也是一鬆; 又笑道:“阿杏那小婢粗鄙,怕是有些不經事。若大巫著惱; 儘管懲處便好。”
這話,就是示好了。阿杏可是華元自己派來的; 現在卻把生殺予奪的權力交了回來,言下之意,就是他放棄了監視的心思; 不再幹涉她的行動。這是終於把她當“夥伴”; 而非“棋子”了嗎?
楚子苓唇邊露出了些許笑意:“阿杏侍候盡心,右師多慮了。”
華元可以用人命示好,她卻不會收這個送上門的禮物。阿杏能不近身伺候自然最好; 但也無需剷除; 留下作為聯絡華元的傳話人更好。如此一來; 也能讓華元安心。
果不其然; 華元笑了起來:“大巫這些日怕是事煩,若有所需,儘管讓她尋我便可。”
三兩句話,似重新劃定了兩人的關係,華元頗為君子的施了個禮,施施然離去。楚子苓只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就邁開腳步。宴會可以再等幾日,巫祝卻是立刻要見的。
在宮人的引領下,楚子苓走進了巫舍正殿,仍舊是那陰森森的“巫者”陳設,讓坐在當中的老嫗顯出些難以揣測的神秘感來。楚子苓照以往那般,向座上之人俯身行禮。
巫祝用一雙渾濁的眸子望了過來:“楚女可得償所願?”
這話甚至聽不出是讚揚還是諷刺,楚子苓背上生出了一層細汗,猶豫片刻才道:“吾未曾想過,會被封官巫。”
這職位,不是她求來的。然而在做這一切前,她真沒想到眼前的一切嗎?這傳遍宋都,甚至讓宋公都為之讓步的名望,是不是她出宮時就想到的,就渴求的?楚子苓沒法為自己辯駁,這事解釋不清,甚至連她自己,都不能徹底分辨。
而就算讓出了整個貴族階層,給出了治療痄腮的手段,一步步退卻,表示出自己不願涉足宮廷的權力鬥爭,仍舊可能觸動到巫祝的權威,就如眼前這幅捉摸不定的面孔。宋公說與巫祝商議,究竟是不是真的“商量”,楚子苓也無從知曉。因此,在面對巫祝時,她確實是忐忑的。
似是察覺了她身上隱隱的不安,老嫗眸光微閃,緩緩道:“此事,乃吾提議。”
楚子苓沒有控制住自己,忍不住抬頭看了那老嫗一眼。竟然是她建議的?為什麼?
“楚女可能驅所有瘟鬼?”巫祝開口,問出一句。
這一問,就如利劍,戳中了楚子苓。她不能。痄腮並非重症,只要控制傳染,就能消弭。但是其他呢?莫說最致命的烈性傳染病,只是其中一部分,就是現在這時代,現在的她,萬萬無法解決的。
而這眼神中的“不能”,取悅了那老嫗,她淡淡道:“因此,吾才讓君上下旨,封你為司疫之巫。”
這一刻,楚子苓只覺遍體生寒。她知道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