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2部分

烈,更勝驕陽!

“大巫!君上來迎大巫了!”

“靈鵲入宋,天降瑞兆!”

“大巫這是要入宮了嗎?還會回來嗎?”

“靈鵲豈能囚在宮中?!”

各種各樣的聲音,如同奔湧的巨浪,沖刷而上。很快,便有人跟在了馬車之後。有頂禮膜拜,有感激涕零,有焦慮惶恐,有怒聲疾呼,種種聲響,最後竟匯聚成了一段歌謠。

“鵲飛翩翩,歸我屋舍;鵲鳴喈喈,報我佳音……”

歌聲宏大,響徹天際,隨著那“得得”蹄響,一路相伴。

頭頂巨蓋遮住了烈日,但是身處這讓人窒息的狂浪中,楚子苓仍覺得雙目刺痛,渾身震顫,似乎要被灼傷雙目,沖垮神志。牙關咬的死緊,她坐的更端正了些,目視前方,讓自己不至於在激流中迷失方向。

被這洶湧人潮裹挾,不知過了多久,駟馬終於緩緩駛入了宮牆。國人因高牆止步,那歌聲卻猶自響亮,縈繞耳畔。

宋公這次見她,並非選在寢宮,而是改作朝堂。在滿朝卿士的注視下,楚子苓趨步入內,跪在階下。

那些打量她的目光,早已今非昔比。不再疑惑,亦無輕視,只有讚歎和敬畏。宋人崇巫,一個能驅瘟鬼的大巫,便是諸侯卿士都要禮敬退讓。

果真,還未等楚子苓叩拜,座上宋公便身形前傾,急急攔道:“大巫何必多禮,快快情起!”

這一聲呼喚,讓楚子苓身形微頓,最終只行了半禮。宋公卻毫不在意,只興奮道:“吾聽聞,城中已無痄腮,大巫竟然只花半月,就驅走了瘟鬼,如此神術,世間難見!”

何止宋公,朝中哪個卿士,如今不知大巫能耐?也虧的宮中巫者同樣知曉治療痄腮之法,否則他們都要自降身份,跑去跟國人一起求那祭灰了!

楚子苓神色卻無太多改變:“若無君上祭祀,巫祝施法,瘟鬼焉能退的如此之快?”

這次防疫,是一場大戰,但是她不能獨攬功勞。君權和神權是這個時代至高無上的存在,絕非她可以覬覦的東西。

宋公那張俊美的臉上,顯出了些許得色。這半個月,他也常在宮中祭祀,想來如此快剋制瘟鬼,也有他一心侍鬼神的虔誠。心頭大悅,宋公不由道:“也是大巫指點,方才見效。只是不知遇到旁的瘟病,還能否用此法驅瘟鬼?”

楚子苓心中一凜,立刻搖頭:“戾氣四時而生,強弱不等,引來的瘟鬼也不盡相同。故而此法只能克痄腮,不能治旁的疫病。”

祭祀怎麼可能有用?她可不想治好了痄腮,反倒讓人對疫病掉以輕心。畢竟痄腮是可以自愈,而且傳染烈度有限的,但是其他很多病症卻不然。

宋公未曾想會聽到否認的答案,微微一怔:“那旁的瘟鬼,可有驅除之法?”

“需遇到方知。”楚子苓答的乾脆,疫病的來源太寬泛了,又豈是一種偏方能治的?然而頓了一頓,她又道,“只是瘟鬼橫行,必然遊走四方。患病者需少於外人接觸,待在家中,免使瘟鬼肆虐。”

《漢書》有言“民疾疫者,舍空邸第,為置醫藥”,可見“隔離”這種手段,早在兩漢便有。而細究起來,恐怕正是戰國醫家出現後,才誕生的意識。只有讓隔離的思想深入人心,防疫才能走出第一步。

宋公聞言連連頷首:“大巫言之有理!有大巫在,何方鬼神敢擾?也虧得右師引薦,才讓寡人認得神巫。”

被點了名,華元笑著上前一步:“若無君上知人善任,大巫怎可能出宮驅鬼?國人稱頌,也是贊君上仁德。”

方才宮外遙遙傳來的歌聲,朝中誰人不知?國人鼎沸,可是百年難見的奇景,宋公更是早就知曉了“靈鵲賜福”這一說法。如今聽華元恭維,更是如飲甘蜜。

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略一片刻,突然道:“既然大巫受國人愛戴,不如每月多挑幾日,出宮診病?嗯……增至五日如何?”

華元心頭卻是一驚。他如此吹捧,只是為了讓君上開心,沒想到對方竟然真又“仁德”起來,新增了出宮的時日。須知經此一役,楚巫聲望愈隆,說不定求診的卿士都入過江之鯽,怎能讓她頻頻出宮?看來君上對這巫醫,以及國人的看重超乎了自家想想啊。如此恩寵,可不是能隨意撬動的了。

楚子苓聞言則當機立斷,拜倒謝恩。從朔望兩日,變成每月五日,雖然只多出了三天時間,都是她進一步獨立的根本,自然要速速應下。

自覺又做了件有利國人的仁善之舉,宋公滿意頷首,方才道出今日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