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
她未曾忘了這事,田恆也笑了起來:“怕還要勞你等些時日……”
這次他是有了封爵,但是齊軍大敗,就算給幾位上卿的也不賞田畝,而是給了財帛車馬,何況是他。不過既然成了下大夫,遲早也會有自己的采邑,再等些時日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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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出征一場,竟然折了一半戰車,饒是身為工正,有從坊內取物之便,也讓田湣極是心痛。戰車的造價可不便宜啊,更別提那些車上甲士了。至於步卒,只折了兩成,可是田氏又不靠邑田吃飯,還不如多救些甲士回來呢!
“大人勿惱,阿兄這次戰果斐然,還救了君上,已是天大的好事了。”田須無在一旁勸道。
“好個什麼。”田湣哼了一聲,他那長子根本沒有繼承家業的心思,這次竟然被君上封了下大夫,得邑田也是早晚的事情。若是真有了邑田,怕是要分家出去了,對田氏又有什麼益處?
田須無卻道:“阿兄出名,小子也能沾些光啊,還有大巫也極受君上重視,還不願入宮,要留在家中,豈非好事?”
這點,田湣倒是尚未聽說,趕忙問了個清楚,這才捻鬚點了點頭:“既然君上看重,也要好生供養大巫才行。只是家祠要暫時空置些時日了。”
他那阿姊失心瘋,已經卸任了家巫之職,現在院中多了個大巫,也不好再設巫兒,只能遵循季女為屍的俗例,堅持些時日了。
不過這大巫能得君上看重,必然是靈驗無比,若能坐鎮田氏,也是好事。
田須無想到可不是這個,這些日他在兄長和大巫身上,學到的東西實在不少,而且大多聞所未聞,發人深省。若說兄長只是身體力行,給他些指點,大巫的教導可就難得多了,非但淺顯,還頗有些無視禮樂,只重實務的味道。這可是他從未接觸過的東西,每聽一次,就覺胸中多了些念頭。田氏祖上也有占筮,說先祖的兒孫前途不可限量,若是大兄不繼承家業,這些會不會全都落在他頭上呢?
因為這緩緩滋生的念頭,田須無更是著意同大巫親近,只要大巫安穩留在家中,何愁兄長生出旁的念頭呢?
這點小心思,自然無人知曉。
又過兩日,田恆入宮值勤,楚子苓也奉命同往。這次去的可不是後宮,而是前朝,作為一個巫者,齊侯著實給足了她顏面。
依舊是巫袍墨面,當楚子苓立在朝堂之上時,不少卿士都露出訝然神色。不過在齊國,國氏和高氏可是周天子策命世襲的上卿,有“天子二守”之稱,而國佐、高固兩人,都在戰場上見識過大巫的能耐,哪會對她不敬?這態度,自然也影響了其他卿士,看待大巫也不似旁人那麼苛責。
這種露面顯然只是走個過場,楚子苓自己也沒放在心上,她的落落大方,倒是引來了些探究的目光。齊侯剛愎,其實並不怎麼信任巫者,為何大戰一場,反倒把個家巫奉若上賓?
莫不是趁著君上大敗膽寒,以巫術矇蔽了聖聽?
有人擔心,也有人疑慮,只是全都隱在了文質彬彬的表象之下。唯有公子環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
大巫怎麼出門一趟,回來就博得了君父的信賴?饒是他見慣了朝中卿士浮沉,也沒有見過這等奇異之事!他可沒聽說宮中新聘巫官的傳言啊,難道大巫只是為君父祛疾辟邪,並不想入宮嗎?而且她換了巫袍,立在殿上,竟然沒有絲毫違和,似乎天生就該立在君王面前,不卑不亢,氣度更勝尋常卿士。
這女子實在讓人捉摸不透。公子環心中又癢了起來,連看那身巫袍,都覺得順眼多了。這事兒回頭也要說給母親聽,不知她會不會心喜……
這欣賞又專注的目光,卻落在了旁人眼裡。
朝會結束後,有位卿士匆匆走出了大殿,來到宮闈一角,對等在那裡的寺人說了些什麼。對方微微頷首,轉身便入了內宮。
穿過了重重宮苑,他到了一處稱得上富麗的院舍,快步入內,跪在了一位風韻猶存的美婦人面前,細細稟報了探聽來的訊息。
“君上招了個家巫入朝,還引得公子環側目?”聽到寺人言罷,那女子立刻皺起了眉頭,“家巫……家巫……難道之前聲姬發病,就是此人治好的?”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幾個月前聲姬患病的事情; 宮中姬妾多有聽聞,最關心此事的,正是此女。她名叫任姬; 出身泗上諸國中的任國。泗上小國皆為齊魯附庸,自然比不過聲姬出身的宋國; 但是任姬有一點遠勝旁人,她的兒子公子疆極受君上寵愛; 也是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