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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仍舊衣衫不整,似剛從榻上起身。然他夜夜宣淫,早就被屋中人聽了個遍,幾個婢女只是見他,就羞紅了面頰。

巫瞳也不管旁人,輕紗遮目仍一步不差,徑直走到了楚子苓身邊,大方落座。當然,是箕坐,加之那身衣衫,幾乎能看清不雅之處。

這無理舉動,卻未曾惹惱楚子苓,她只是反問一句:“何時稱‘靈脩’?”

她見過的所有人,都稱楚王為“王”或者“君”,從未有人稱他“靈脩”。不過既然巫瞳提起,應非虛言。

寬紗蔽目,自然也看不到巫瞳挑起的眉峰,他的臉向楚子苓的方向偏了偏,似想看清她的神情,片刻後,方道:“自是祭祀之時。王通靈,左執鬼中,右執殤宮,統領眾鬼,是為靈巫。”

這就有些超出楚子苓的想象了。難不成楚王不止是政治領袖,也是宗教領袖,楚國乃是政教合一的國體?無怪楚地如此重巫。想了想,她又問道:“祭祀,可是一旬一次?”

聽到這話,不知怎地,巫瞳忽的笑了:“汝想去?如此不行。”

說著,他竟然伸出了手,懸在楚子苓面前,虛虛勾畫:“額點朱,眼抹炭,發編珠貝,著錦繡衣,才像個巫……”

那人手指移動的並不很快,不像是注視著她描述,倒像是用指尖摸索。蒙著紗,又有眼疾,也許他能看到的確實不多。

楚子苓皺了皺眉,有點不適應這曖昧的親暱,乾巴巴問道:“需像個巫?”

“汝非巫嗎?”巫瞳反問。

楚子苓啞然。她確實是“巫”了,而且只能以“巫”的身份活下來。也許,她該入鄉隨俗……

然而這片刻無言,似取悅了巫瞳,他突然傾身,在楚子苓耳邊低語:“或讓吾親自教汝……”

他的聲音本就極具磁性,如此耳語,更是撩人。淡淡的煙燭氣息,混著幽暗香氣,隱隱飄來,似要侵佔掠奪,惑她心神。楚子苓條件反射的躲開了,側身遠離。

“汝不喜床榻之歡?”終於激起了那女子的反應,巫瞳勾唇淺笑。

“我不想生出藍眸的孩兒。”楚子苓平靜答道。

這一聲,就像一掌,甩在了巫瞳臉上,讓他的身影都微微僵滯。看著那人凝固的笑容,楚子苓輕嘆一聲:“只要是你的血骨,不論男女,總會有人染上,這是命定之事。”

她沒有仔細學過遺傳學,但是基本常識還是懂得。而且這種呈藍瞳的眼型白化病,似乎只有男孩才會顯性。若是生出其他瞳色,乃至紅眸呢?那些無辜的孩子還能活下來嗎?

巫瞳緩緩直起了身,臉上笑意已退了個乾淨:“既是命定,何不順天?”

這是順天嗎?像個牲口一樣,在女人腹中播種,只為得到另一個如他一般的男嬰。這究竟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那“靈脩”之意?一想到這裡,那夜夜笙歌,聽來也讓人齒冷。

見她不答,巫瞳卻也未再次追問,反而淡淡道:“公子嬰齊之母有失眠之症,汝可能治?”

楚子苓一愣,怎麼突然給她介紹起了病患?還是試探,還是報復?然而治病的機會,她並不願錯過,唯有治好病人,能讓她在這楚宮裡立足。只是失眠罷了,楚子苓點頭:“能。”

“人在前殿。”巫瞳撂下這句話,就起身而去。

他來,只是想說這句嗎?楚子苓實難猜測巫瞳的目的,然而此刻不是糾結的時候。她立刻帶上蒹葭,前往位於小院之外,那個她一直未曾踏足的殿宇。這裡似乎是一處專供巫醫診治的場所,剛走進門,就聞到了濃濃煙氣。

坐在殿中的老婦人抬起頭,頗為訝異的問道:“巫瞳呢?”

她正是公子嬰齊之母,先王隨夫人,這些天正被失眠之症折磨,才來宮中求診。巫瞳乃是楚王信重的大巫,也是她指明要點的巫醫。

“巫瞳有事,換吾來治。”楚子苓頓了頓,“吾名,巫苓。”

隨夫人聽聞這名,面上慍色才稍稍平息,開口問道:“可是治好季羋的大巫?”

“正是。”楚子苓並不自誇,簡單作答。

見狀,隨夫人才放下心來,又看了看對方身上著裝,問道:“大巫可要先更衣?”

這樣的衣著,看來在宮中確實不怎麼合適了。楚子苓伸手拔掉靈九簪,散發於肩:“如此即可。”

將信將疑的看了楚子苓一眼,隨夫人才重新正坐,讓這新巫坐在自己身邊。

看了看那老嫗蠟黃面色,青黑眼底,楚子苓道:“請伸手,吾要探……鬼。”

沒說探脈,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