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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中想著,就暗暗打定主意,要慢慢在池銘身上下水磨工夫,當務之急,還是先順著毛捋,找個什麼機會,再軟語溫言,把這頭驢哄回來才要緊。
不說蕭憐月在這裡暗暗盤算,只說池銘。乘興而來掃興而去,一時間站在憐花小築外,四下裡茫然看著,也不知該往哪裡去,忽聽斜對面的綺蘭館傳來一陣叮咚琴聲,悠揚婉轉,且琴聲中一派喜樂安然之音,只讓他鬱結的心情都微微舒展了開來。於是略略沉吟一下,便往綺蘭館來。
“咦?爺今兒怎麼有空過來?奴婢還當爺這會兒正在憐花小築裡和蕭姨娘溫存著呢,畢竟想了多少日子,總算是到手了,哪裡捨得離開一時半刻呢?”
紅袖正在廊下給那鸚鵡喂水,看見池銘進來,便上前笑著打趣,她從前就是池銘的貼身丫頭,這主子有什麼事能瞞過她們去?因此方有這話,只聽得池銘苦笑不已,連道:“胡說”,又看了房裡一眼,方小聲道:“剛才是你們奶奶在彈琴?”
“是啊。”紅袖微微一笑,卻見門簾一掀,蘭湘月走出來道:“我在窗前就看見爺進院子了,怎麼不進屋?看你剛進來的時候兒面色不太好看,可是在老爺那裡挨訓了?”
池銘聽見這輕輕柔柔的聲音,方覺精神了幾分,搖頭笑道:“沒有呢,爹爹素日裡也算是疼我的,我又不管事兒,無端端的怎會挨訓?”
說著話就進了屋,芙蓉奉上茶來,池銘坐在椅子裡啜了一口,低頭思索良久,方抬頭看著蘭湘月道:“湘月,你覺著,家裡的生意和地產,我是不是也該管一些?”
蘭湘月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怎麼忽然想起這個來了?”
池銘道:“你別管,你只說我是不是該管些事?如今我心裡也猶豫著,實在拿不定主意。”只由這一句話便可得知,雖然因為蕭憐月的話生了氣,但池銘心中,卻也在想著為她改變。
“這話不好說,要看具體的情形了。”蘭湘月見池銘十分認真,便放下茶杯正色道:“首先得看看大爺和二爺是什麼樣人,我剛進門,若說了解,還得是你瞭解他們,不過素日裡聽姐妹們談論茂城這些青年才俊,你大哥二哥的名聲倒還算是好的。”
池銘笑道:“你信他們麼?人心隔肚皮,焉知他們不是哄著我?”
蘭湘月笑道:“這我還真不知道了,究竟我也是從別人嘴裡聽來的。不過我倒是覺著,似爺這樣精明的人,大爺二爺即便是哄你,能哄你一時,未必哄得了你這麼些年。”
池銘神色一動,忍不住就看了蘭湘月一眼,喃喃道:“精明?你覺得我精明麼?不覺得我是傻子?什麼事兒不管,只拿錢便滿足了,這樣不求上進的我,你不覺得是個傻子?”
“不用做事便能拿錢,這樣的人是傻子?”蘭湘月瞪大眼睛,然後“撲哧”一笑道:“若是這麼說,我倒情願我是傻子了。爺也不必在我面前裝傻,你要是傻子,我今日也不能順順利利嫁進池家門。”
池銘聽了她的話,也忍不住一笑,得意道:“也是,若非我安排了張青去你們家,你們太太也未必能那麼快就讓你爹發現了形跡。”說完又道:“你剛才說我要管事,這要看具體的情形,如今我告訴你,我覺著兩位哥哥都是剛正的人,絕不會哄騙於我,似這般,又該怎麼做呢?”
“爺今兒奇怪,怎麼在這問題上竟較了真兒呢?”蘭湘月忍不住搖頭笑笑,接著道:“大爺二爺既是好的。爺若是覺著自己做生意或者弄地產是把好手,就該去和他們商量著,要份兒產業打理,這也是幫他們的忙,卸卸他們肩上的擔子,大爺二爺是忠厚的人,看見弟弟知道為他們分擔事情了,自然只有欣慰的份兒,不會疑惑你是奪權。若爺覺著自己不是這行當裡的料子,那就還是暫時安心做你的富貴閒人,只拿錢得了,免得到時候不但幫不了大爺二爺,還給他們添亂,讓他們不得不在你身後收拾爛攤子。”
“著啊。”
池銘一拍大腿,便衝著蘭湘月豎起了大拇指:“真真還是湘月你瞭解我,我也就是這麼說的,可偏偏憐月她……唉!說起來,我和她從認識起,到如今也有兩年了,一年三百六十日,倒有二百六十天是在她那裡廝磨著,可她瞭解我,竟還比不上你這個和我只見了幾面的人,我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想的,明明也是個聰慧的人。”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蕭姨娘雖聰慧,只是恕我直言,她和你的一些想法並不相同,這出發點不同,看待問題自然也不一樣了,俗語說的好,差之毫釐謬之千里呢,怎麼能怪她不瞭解你?”
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