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一頓,只覺得心跳一下子加快,口乾舌燥地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玄關正對著兩個木質圈椅,其中一把椅子上放著個天藍色的小行李袋。
那是顧謹言的袋子!
沉致栩站在玄關一動不動,只覺得腦袋有些暈。
他明明沒有喝多,可卻有種醉酒的感覺。
酒不醉人人自醉,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第38章 晨起
沉致栩站在走廊,突然覺得自己進退不得,四肢僵硬得彷彿不是自己的。
裡面顧謹言似乎翻了個身,發出了被子摩擦的悉索聲。
他只聽得自己的心臟狂跳,咚咚咚地彷彿要破胸而出。
直到房間重新陷入安靜之中,他才慢慢邁出一步,謹慎又緊張。他不由得苦笑了下,不知道這算是幸運還是折磨。
求而不得,自然算是折磨的。可佳人在前,他甚至不敢靠近,說是折磨都算輕的了。
其實地上鋪了地毯,他的腳步聲幾不可見,他又小心地往前走了兩步,終於看到了房間正中的床,然後呼吸又是一滯。
一米八的紅木架子床,古色古香,白色的紗帳垂在四周,彷彿圈起了一個獨立的空間,神秘而又充滿誘惑。
他嚥了咽口水,盯著紗帳之內有些模糊的隆起,透過空調輕微的響聲,彷彿還能聽到顧謹言細細的呼吸聲。
床上的顧謹言一動不動,而他也站在床尾看了很久,知道腦中漸漸清明,酒意慢慢散去,他這才動了動有些僵硬的四肢。
抬手一看,他竟然傻傻地站了一個小時。
他在地上放下自己的揹包,猶豫了下,還是拿了換洗衣服轉身進了浴室。
這樣的機會,他實在捨不得放棄。
即使,不過是同處一室罷了。
等到沉致栩洗漱完換了白t恤和藍色沙灘褲充當睡衣褲,又開始躊躇了。
他該睡哪裡?
他看了大床上還空了一半的位置,吞了吞口水,極慢極慢地挪了過去,然後咬咬牙,撩開紗帳坐了上去。
綿軟的席夢思床陷下去一小半,顧謹言彷彿有些感覺,輕輕地動了動。
沉致栩卻彷彿受了驚訝般,一下子彈了起來,膝蓋一下子撞在了床頭櫃上,痛得他彎下了腰。
等到揉到膝蓋的痛感減少,他才苦笑地站直。
果然是做賊心虛……
他站在床邊,垂眸看著安然入睡的顧謹言。透過紗帳,她的面目略微模糊,可他卻彷彿看得一清二楚。
那細緻的眉眼,彷彿早就鐫刻在他心上,即使閉上眼也能準確地描繪出來。
他輕嘆了口氣,往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然後閉上眼,又嘆了口氣,睜開眼後就不敢再看顧謹言,只是朝著電視櫃裡翻出備用的被子,隨意地往走廊上一鋪,一半當墊被一半當被子,利落地躺了進去。
閉上眼,腦海中都是剛才他坐在床邊視線裡的顧謹言。
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在枕邊,一手擱在臉頰旁,輕慢的呼吸聲,便彷彿落在了他的心上,讓他的心臟也不由自主地跟著頻率跳動。
就好像他的心,已經不由自己控制。
黑暗中,沉致栩卻勾起了唇。
今天這一天,也算跌宕起伏了。
***
顧謹言是被窗外的鳥叫聲吵醒的,半睜開眼,她迷迷糊糊地伸了個懶腰,抱著被子輕聲嘀咕了一聲:“安安,幾點了?”
她閉著眼,想起昨晚上似乎喝酒了,然後她和洪安安一起回來。
難道洪安安已經起床了?
她打著哈欠起身,撩開紗帳赤腳站在地毯上,揉了揉眼睛,往浴室放向走了一步,然後就愣住了。
房間往浴室的走廊上鋪了一床被子,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上,那裡還躺了一個人。
黑色的短髮,下巴還蒙在被子裡,大半個不設防的五官,因為閉著眼,看起來和平時迥異的神態,都讓顧謹言一下子怔住了。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個房間裡?!
顧謹言心底一跳,依稀記得似乎有什麼事情自己忽視了……
她往後一退,一下子就踢到了床頭櫃。
然後,她下意識地抬頭一看,睡在地上的人已經慢慢睜開了眼。
她又是一愣,然後尖叫一聲,飛快地竄上了床,重新躲進了被子裡,這一次,她把自己從頭蒙到腳,一絲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