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個,嚇得家中妻兒抱成一團,瑟瑟發抖。
屋中實在沒有瓷瓶可以摔的時候,志遠書鋪的老闆終於冷靜了下來,看著臉上掛滿淚痕的妻兒,一聲一聲地嘆氣。
“夫君,你這是怎麼了?為何出去一趟就這般大動肝火?”志遠書鋪的老闆娘試探著問。
書鋪老闆喘著粗氣,道:“能怎樣?還不是那墨染齋欺人太甚,壞了徽州城的行情!如今我們書鋪的名聲在徽州城算是徹底壞了,你說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就算背地裡扎個小人都可能哪天變成了殺頭的禍事,這生意是沒辦法做下去了。”
老闆娘拍了拍瑟縮在她懷中的孩子,打發孩子出去玩,疑惑問,“那白博士究竟是什麼來頭?你有沒有打聽清楚?既然從她身上突破不了,要不我們試試去找和她相熟的人?我聽說她們全家都住在徽州書院中,可是她總會有些其它親戚吧!要不我們花點兒錢,找她的親戚鄰居來勸勸?”
老闆娘的這句話點醒了書鋪老闆,他猛地一拍沒剩下幾根頭髮的腦門,驚喜道:“媳婦,我記得你同我說過,你娘就是從懷遠縣白家村嫁出去的閨女,對不?”
老闆娘不明所以地點頭,“對,不過我娘當日是被迫嫁出去的,後來就同孃家人斷了聯絡。我聽我娘說她的孃家人窮的很,整日都想著去我們家蹭吃蹭喝打秋風,所以這門親事就算絕了也沒啥不捨。你怎麼突然這麼問?”
書鋪老闆喜上眉梢,“那白博士就是懷遠縣白家村人,我記得她爹叫白正氣,她大哥叫白爭光,她嫂子叫李素娥,你趕緊回去走動走動!媳婦兒,咱家書鋪生意能不能做下去就全靠你了啊……”
“啊?”
老闆娘愣了一下,立馬會意,趕緊起身收拾東西,“行,都聽你的,我現在趕緊就收拾東西回孃家一趟,你一會兒給我拿點錢,我聽我娘說她孃家的那個村子比較窮,花錢稍微打點一下估計就能成事,你等我的好訊息!”
志遠書鋪的老闆將全部希望都壓。在了自家媳婦的身上,掏錢的時候格外大方,足足給了十兩銀子,並且他還決定親自陪媳婦和娃回去丈母孃家走一趟,務必要做成這件事,不然他們家就只能去別的州府售書了。
如今‘奸商’的帽子已經戴穩,若是他們不能將墨染齋也帶入‘奸商’的大流,那就算日後轉行不賣書也恐怕幹不成,畢竟他們家的聲譽已經毀了七八,‘奸商’這個帽子怕是一時半會兒丟不掉了。
……
當已經出嫁多年的老閨女回到白家村時,整個白家村都興奮了。
自從白正氣一家離開,整個白家村就陷入了沉默之中,原先一直都仰仗的希望與曙光破滅了,再也沒人能夠看到脫貧致富的希望,連帶著整個村裡的笑顏和話語聲都少了許多,大家都習慣了緘默,幹完活就回家,家家戶戶的情緒都挺低落。
十幾年堅定不移守著的希望突然倒塌,這對所有白家村的村民都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志遠書鋪的老闆以及老闆娘連帶著老闆娘的娘一併回到白家村看老親的時候,整個白家村都沸騰了,被陰霾籠罩多日的白家村終於有光芒照了進來。
看看志遠書鋪老闆一家身上的皮毛大襖,再看看他們自己身上穿著的破布爛衣,白家村的人心中格外的難受。
曾經有一個富貴的機會擺在白家村的面前,可是那個機會自己作妖沒了,連帶著全村的致富夢都跟著泡了湯。
一番寒暄,雙方都是假情假意地噓寒問暖,過了片刻之後,實在尬聊不下去的書鋪老闆娘問出了疑惑,“咱們村是不是有一戶人家叫白正氣?他閨女叫白言蹊,兒子叫白爭光,媳婦叫李素娥?”
里正白耕心中咯噔一聲,還以為是白正氣一家都在外面犯了事,連忙撇清白正氣同村子裡的關係,“之前確實有這麼一戶人家,但現在已經那戶人家不是白家村的人了。前些日子我特意去縣城裡將他們家從戶籍裡除了名,不論他們家在外面犯了什麼事都和村子裡沒有關係。你怎麼突然這麼問?莫非是他們全家在外面犯事被抓了?”
志遠書鋪的老闆娘一口氣沒緩過來,差點被活活噎死,此刻的她總算明白她娘為什麼要那般堅定不移地同孃家這些人劃清楚界限了,這麼蠢的親戚,是她也會劃清楚界限!
“耕叔,你說的這都是什麼啊!人家那白言蹊已經考中了算科博士,全家都在徽州書院內住著,那出息閨女還將徽州書院的墨染齋盤到了自己手上,除去那出息閨女每年的八百石俸祿不說,人家那個墨染齋書鋪每天就能掙好多銀子,日子過得不知道有多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