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朱冼又補充道:“我讓你救的那個人對我很重要,對朝廷很重要,對這大乾王朝的百姓更是至關重要!我知道白家丫頭你聰明,從鹽田不斷出事中,你定然已經看出了端倪。我現在可以同你說,如果這個人你不救下,人心就倒了,到時候朝中哪有人可用以衛國?怕是等不到來年三月,這山河就要被鐵騎踏破了!”
苗桂花臉色慘白,雖然心中不捨白言蹊,但是她從朱冼的語氣中聽到了危難,此刻白言蹊的命已經綁上了太多東西,而不再只是同她們一家相關。
苗桂花默默垂淚,白正氣愁的想要從腰間掏出煙桿子來,連著摸了幾把卻次次都摸了一個空,他這才想起來,煙桿子已經被他丟在秋菊苑灶間裡好長時間了,只能不斷哀聲嘆氣。
白言蹊笑了笑,“朱老,你不要瞞我,若是真如我猜測的那般,此去京城,你不是讓我救人,而是讓我奪命,而且還不是從閻王手中奪命,是從人手中奪命。這樣的事情,朱老你同我說不兇險?你真以為我除了算學什麼都不懂嗎?”
朱冼雖然已經辭官賦閒,但是一直都心向著朝廷,能夠讓他這般著急的人,不是那廟堂之上的皇家君主就是朝廷重臣,後來朱冼說到‘用以衛國’的時候,白言蹊懂了,朱冼讓她出手救的不是皇家君王,而是兵家重臣。
在話中,朱冼還提到了‘鹽田出事’,那就證明這位兵家重臣並非是得病,而是被人陷害,或者說是被人下毒。
如果事情真如同白言蹊所猜想的那樣,那白言蹊若是真的跟著朱冼去了京城,就等於從一個不入流的小蝦米蹦躂到了臺前,主動成為別人的眼中釘。
這是找虐!
“不去。”
白言蹊轉過身去,手胡亂地抓起等著苗桂花纏好的棉線,心亂如麻。
“白家丫頭,算是我朱冼求你!若是你不去,就真的要亂了!”朱冼作勢就要下跪,被白爭光一把扶住。
白爭光也勸白言蹊,“言蹊,既然朱老都說了沒事,那你就跟著去吧!哥哥和你嫂子,咱爹孃還有清源在家裡等著你,你儘量過年前趕回來,若是過年前趕不回來的話就一定要在上元節之前回來,到時候讓你嫂子將你把年夜飯補上!”
白言蹊心中一陣無力,氣得轉身罵道:“你知曉什麼?若是我能活著回來,我會稀罕一頓年夜飯?我現在就算是頓頓去酒樓中吃飯也能吃得起,可是我怕我沒命回來!若是沒有我身上這算科博士的虛名壓著,你以為墨染齋的生意能夠平安順利的做下去?若是沒有我這算科博士的虛名壓著,你以為你們就能坐穩墨染齋,就能守得住秋菊苑?”
白言蹊是真的怒了,她雖然大大咧咧,但是並不代表她不怕死。當日她選擇不去國子監,就是因為不想往那遍地是權貴的地方湊,她是一個骨子裡就沒有尊卑觀念的人,若是讓她去了京城,怕是一個不小心便會招惹上貴人,這條小命留在京城的機率太大了,更枉談現在她還是被朱冼拉著去救一個被人盯上的人。
她本不過是一個仗著有點小聰明和懂得一些超前知識的升斗小民,如同毫無殺傷力的白兔一般,現在竟然被逼著去搶豺狼虎豹的獵物,這不是上趕著找死嗎?
別說情懷,白言蹊對這個大乾王朝沒有丁點兒情懷與歸屬感,大乾王朝承諾給她的八百石俸祿還一粒米都沒有見到呢!
白爭光噤了聲,這是他第一次被白言蹊吼,直接就被吼得僵住了,墨染齋中的其他人也是如此。白言蹊平日裡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如今突然變成這般模樣,著實將很多人嚇得不輕。
朱冼雙手顫著,緩緩閉上了雙眸,似是下定決心般,咬牙突然‘噗通’一聲跪下,青石地板發出‘咚’的一聲響,聽得白言蹊心頭一顫。
總是有人將她逼上絕路。
“朱老,當日。你對我的恩情,我早已在用命救你的時候還清楚了,現在你這樣苦苦相逼,真的是要讓紅梅苑和秋菊苑老死不相往來麼?”
白言蹊冷笑著看了一眼朱冼,轉頭同苗桂花等人道:“我有些乏了,去找個地方歇息歇息,你們不用管我。”
說完之後,白言蹊也不等苗桂花等人的反應,徑直走出了墨染齋,沿著徽州書院門口的那條路漫無目的地走著,心中踟躕不定。
她很慫,她真的很怕死,她很惜命,可是禍事真的能夠躲過去嗎?
前世有人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她這一世能夠熬得過大年初一,熬得到正月十五嗎?
就算熬得過,那如果這山河真的破碎了,她還有命活下去嗎?她又能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