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從白言蹊身上看不到希望了啊……若是他能夠從白言蹊身上看到翻身的希望,他怎麼捨得一腳踹開這個搖錢樹?若是他知道白言蹊就算不用別人幫忙也能這般輕易地翻了身,那他當日定然會同白正氣一家站在一起,縱然是將全部家當壓。在白言蹊身上也在所不惜,畢竟他的全部家當也不值幾兩銀子,哪有在白言蹊心裡刷族好感重要!
再說,現在的白言蹊已經靠著自己的本事翻身了啊!
欲哭無淚的白耕想到當日他同白爭光爭執時為撇清自己而放下的那些狠話,臉像是被人扇過一樣火燒火燎的疼,大半張臉都被自己給扇麻了。就算他此刻不轉過頭去,他也能猜測到,定然有不少村民正在用怨毒的眼光看著他,恨不得將他從里正的位子上擼下來,換一個能夠帶領村民抱上金大。腿的人去做里正。
“嚎什麼嚎?沒有白正氣一家在的這些日子裡,哪家不是活的好好地?現在聽到人家發達了,屁。股坐不住了?當日爭光說全村人都會湊錢幫言蹊丫頭從泥潭裡抽足的時候,你們是怎麼做的?有難不能同當,有福就想著同享了?滾回各家去,少在這裡丟人現眼!”
白耕在罵村民,又何嘗不是在罵他自己。
“狗蛋他姑,你當年既然已經同孃家斷了關係,那現在有回來作甚?你到底是安得什麼心?本來這村子裡的人過得好好的,被你這麼一挑唆,害得全村都不得安寧,現在你滿意了?你就是個禍害!”
白耕將炮火對準了突然上門的書店老闆一家,推攘著書店老闆就往門外的土路上攆,“趕緊走,趕緊走,但凡是被白家村除了名的人,白家村一概不歡迎,白家族譜上永遠都不可能有這樣的人!”
書鋪老闆一家原本預想的挺好,誰知打了一路的腹稿連一個字都沒有說就被攆出了村子,把臉丟乾淨不說,原先送給村子裡那些人的東西也都討不回來了,正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若是沒有書鋪老闆一家人來通風報信,白家村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白正氣一家過得怎麼樣,也不會有人關心這原本極有希望登上雲端卻突然墜。落深谷的一家人,就算偶爾想起,但是也不會如現在這般失落。
白家村村民心中不僅有失落,還有悔。
……
冬月一過,年關就越來越近了,身處在徽州城中的白正氣一家對於白家村的炸鍋毫不知情,正舉家紮在墨染齋內,除了晚上睡覺之外,白天就只有苗桂花中途會回去兩次看火,生怕屋子裡的火盆熄了使屋子陰冷。
白言蹊在墨染齋中幫了兩日的忙之後,收到了蕭逸之差學生送來的休假訊息,正準備問問宋清他們的打算,畢竟宋清、王肖、陳碩三人與她不同,她現在全家都住在徽州書院,過年自然是要在徽州城中過的,可宋清他們的家都在懷遠縣,應當會回家過年。
誰料白言蹊還未出門,朱冼就手中捏著一隻令箭風風火火地走進了墨染齋。
“白家丫頭,你快出來,老夫有事找你!”
白言蹊錯愕,“朱老,什麼事情這般著急?我正準備去夏蓮苑問問宋清年節在哪兒過的問題呢?對了,朱老您年節在哪兒過?如果是一個人過的話,不如就來我們家吧,一起熱鬧熱鬧。”
火燒眉毛的朱冼哪裡還能顧得上過年的事情,急吼吼道:“你先別想那麼遠,現在老夫有事得求你,你快看看有沒有辦法!若是有辦法的話,你趕緊收拾東西,擇日便陪我去一趟京城,顧修禪師我聯絡不上,能夠找的人就只有你了。”
正在為印刷好的紙張穿孔縫線的苗桂花一怔,差點將打孔的棒針扎到自己手指上,驚詫問道:“朱老,你說什麼?這年關將至,你要帶言蹊丫頭去京城?能不能過了年,等路好走一些再去?京城在北方,我聽說北方的冬天可冷了,言蹊最是怕冷,您看能不能等來年三月春暖花開時再去?”
“救急如救火,現在都火燒上眉毛了,哪裡還能顧得上冷不冷的事情。白家丫頭,你給我一句準話,能不能走?”
雖然朱老不說到底要白言蹊去京城幹什麼,但是白言蹊卻能猜到一個大概,找不到顧修禪師就來找她,不是醫藥方面的事情還能是什麼?
白言蹊臉色漸漸沉了下來,開口問朱冼,“朱老,此去可有兇險?若是有兇險,那我便不去了,安心留在家中過年多好,何苦出去挨凍又要犯險。”
朱冼眸子一凝,眉頭皺成一個疙瘩,猶豫片刻之後,他終究還是騙了白言蹊,“不兇險,只是讓你去京城中救一個人。”
怕白言蹊低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