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氣蹲在秋菊苑門口的這一側,苗桂花蹲在秋菊苑門口的另外一側,老夫妻如同看門的石獅子一般,各自揣著心事。
苗桂花看一眼已經陷入掙錢幻想中無法自拔的李素娥和白爭光,嘆一口氣,將孫子白清源摟在懷中,指著秋菊苑不遠處的氣派建築道:“清源,你一定要好好學習,等你長大也進去讀書,行不?”
白清源懵懵懂懂地點頭,“行!”
在被苗桂花教跑偏的白清源的心裡,讀書的目的已經變成了住氣派的房子,吃不完的糧食,他爺奶臉上的笑容。
……
白言蹊來到夏蓮苑,直接走進灶間,看到了格外慘烈的一幕。
這灶間裡似乎是遭土匪搶劫了一般,淡黃。色的鹽晶灑得哪哪都是,地上、灶臺上、宋清的衣服上……白言蹊看著一臉紅印子的宋清,問,“你這是怎麼了?提純粗鹽怎麼會發生爆炸?”
宋清被炸的一臉懵逼,聽到白言蹊的話後只是稍微動了動眼珠子,過了半晌才出聲回答。
“我也不知道緣由……我一直都是按照你教的方法提純粗鹽,怎麼之前那些粗鹽提純的時候都沒有出事,現在剛換了鹽就出事了呢?”
白言蹊:“……換鹽了?把粗鹽和你提純過後的鹽都拿來給我瞅瞅,我看看是不是中途出了什麼問題。”
宋清仍未回神,粗鹽和經過提純的鹽是陳碩給白言蹊遞過來的。
粗鹽看著同之前的鹽沒什麼兩樣,都是髒兮兮的,提純過後的鹽要好看不少,可是這次提純出來的細鹽卻比之前要黃了許多,帶著淡淡的鐵鏽色。
白言蹊用勺子舀了一點點粗鹽,正準備放在嘴中嘗一嘗,突然想到之前第一次提純粗鹽時的慘烈狀況,機智地取來半瓢涼水放在一邊以備漱口,這才將舀著鹽的勺子放到嘴裡。
味道很鹹……除了鹹之外,還帶著絲絲縷縷的鐵腥味。
心中瞭然的白言蹊用瓢中的涼水就嘴漱洗乾淨,抬眉問宋清,“這次的鹽水是不是用素布根本過濾不乾淨,鹽水溶了之後就是鐵鏽紅色,並且加了澱水之後出現的沉澱物裡多了一些紅色的東西,但是不多?”
澱水是白言蹊為了防止被人聽去方子而特意命名的新稱呼,是石灰水和鹼面兒水的總稱。
宋清臉上寫滿了驚訝,連連點頭,問白言蹊,“你只是嘗一口鹽就知道了?白姑娘,你真是太神了!這樣的情況我們該如何解決?”
“無解。”白言蹊搖頭。
這鹽中含有三價鐵離子,若是有氫氧化鈉在,想要將三價鐵離子除盡那肯定是沒問題的,可是這個世界上會有氫氧化鈉嗎?答案自然是沒有。
氫氧化鈉的儲存條件極為複雜,就算真有,以這個朝代的化學工藝也存不下來。
白言蹊心頭沉了沉,難道謀劃多日的粗鹽提純生意就這樣擱淺?她心中實在不願,可現在似乎已經不是她願不願意就能決定的事情了。
除非能夠找到提純這些雜質離子的辦法,不然的話,雪花鹽就只會是一個假命題。今日出現一個鐵離子,誰能保證明日就不會出現一個溴離子,這粗鹽生意根本就不能做!
“看來之前提純出雪花鹽只是運氣好,誤打誤撞罷了,之後還需要再摸索研究。”
白言蹊情緒有點低落,但她並不喪氣。白言蹊堅信,就算沒有氫氧化鈉,那也一定會有提純粗鹽的辦法,不然前世的那些古人怎麼制的出雪花鹽來?
宋清遠以為白言蹊能夠說出問題的癥結就一定會有解決辦法,沒想到白言蹊也被難住了,正值眉頭緊鎖之際,朱冼和蕭逸之走了進來。
“白博士,我聽人說宋博士在提純粗鹽的過程中受了傷?是真是假?提純粗鹽的進度可會受到影響?”蕭逸之的聲音將眾多發呆的人拉回了神。
白言蹊沉默著點頭,“宋清沒有多大的事情,炸鍋只是因為最後出鍋時間稍微晚了點,不算什麼大事。可是如今粗鹽提純出現了新的難題,若那個難題得不到解決,粗鹽提純這座大山翻起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朱冼與蕭逸之一前一後走了進來,見宋清除了臉上多了一些紅斑之外並未有明顯傷痕,這才放下心來。
朱冼道:“宋清沒事就好,我估摸著就是這兩日的世間,國子監定會派人來授予腰牌,到時候那些來授予腰牌的人定會考校一下你們的教學水平,你們都準備準備。教學水平直接影響你們的地位,可別不放在心上,而且來考校的人都是國子監中成名已久的算學博士,若是能夠入得了他們的眼,你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