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殿下!”
白言蹊悄悄抬頭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唐毅,心頭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
這難道就是被人維護的蘇爽?
她喜歡這種感覺。
“你將帖子給朱老遞過去了沒?朱老怎麼說?”唐毅問小順子。
被這麼一提醒,小順子才想起正事來,之前還有些囂張的臉色瞬間就變得無比悲慼,變臉之速令人咂舌。
白言蹊心中腹誹,這小順子的演技比前世那些影帝影后的都要高上不少。
只聽得小順子顫著嗓子道:“朱老早晨打拳時摔了一跤,我聽大夫說腦中的淤塊似乎更加嚴重了,殿下趕緊去紅梅苑中看看,若是朱老的身子撐不住的話,我們還得另做打算。”
唐毅的臉色豁然就變了,看一眼白言蹊,再看一眼桌子上還未動筷子的菜餚與跪了一地的人,同白言蹊道:“你挑幾道看著合口味的菜,一會兒讓管家找人將菜重新熱熱,直接送到紅梅苑裡去。你先同我去一趟,看看針灸之術能不能幫朱老解困。”
白言蹊哪裡敢說半個不字,隨手指了幾個菜,連忙收拾起針囊就同唐毅往隔壁的徽州書院跑。
徽州書院是朝廷撥錢建的官家書院,建築風格極為氣派,雖然已入隆冬,但是書院裡的樹木卻並未全部凋零,梅花傲雪怒放,青松巍巍屹立。
白言蹊大致掃了一眼書院的格局便被唐毅拽著手腕拉到了紅梅苑中。
聽聞朱老病重,那些在學堂中授業的師長直接丟下書卷趕了過來,在朱老的門前跪了一地,他們身後跪著的是書院中的學生,已經有人開始低聲抽噎。
唐毅拉著白言蹊穿過跪倒在地的人群,直接推門進入,見朱老先生臉色漲的紫紅,嘴唇發青,心中咯噔一聲,心有不甘地問白言蹊。
“白姑娘,朱老如此症狀,你可有辦法?”
白言蹊犯了難,她只是得到了針灸術,並未得到醫術。若是知曉朱老體內的情況,她才敢下針,如今的她只能寄希望於站在朱老身邊那個揹著藥箱子的山羊鬍大夫身上了。
“大夫,朱老的情況你能否同我說一聲?”白言蹊問。
那大夫雖然心中詫異白言蹊不按套路出牌,但還是將他的診斷結果絲毫不差的講給了白言蹊聽。
白言蹊雙眸緊閉,沉思片刻,一種比較奇詭的針法出現在她腦海中。
鬼門三十九針!
尋常人只知道鬼門十三針極為霸道,卻不知道那廣為流傳的鬼門十三針不過是真正鬼門針法‘天地人’中最尋常的人針。
天針、地針、人針,各十三針,三十九針齊至,莫說是小鬼索命,就是閻王判人三更死,那也能爭壽十三年。
“準備艾草、蒲葦、山參各十三錢,我或許可以放手一搏。”
艾草與山參並不是什麼稀缺物件,徽州書院中分設的醫科學堂中就能找到,可是這蒲葦卻讓人犯了難,徽州不缺蒲葦,可是秋天那蒲草已經枯萎,大多數都被人砍去飼餵牛羊牲畜了,哪裡還能找得到。
徽州書院的現任院長猛然抬頭,“洗墨池中有蒲葦!我昨日傍晚經過洗墨池還曾看到,只是那洗墨池中結了薄薄一層冰,根本進入不得,縱然找來採蓮船也開動不了,這可如何是好……”
唐毅不假思索道:“我去。”他聲音之沉著,有些不像是之前白言蹊認識的那個三皇子。
小順子臉色大變,“殿下,不可!萬金之軀如何能夠進入得了洗墨池?不可不可,我去找人!殿下你在這裡等著!”
說話間,醫科學堂的弟子已經艾草取了過來,山參有小順子之前差人送過來的,人針和天針所需的材料已經具備,只剩下地針所需要的蒲葦了。
“都安靜些!施針期間不得有任何人出聲打擾,前十三針用艾草,耗時半柱香;末十三針用山參,耗時亦是半柱香;中間的十三針用蒲葦,耗時同樣半柱香。”
白言蹊沒有將話說明,但是在場的哪有一個是愚蠢的,一聽便明白了白言蹊話裡的意思。
留給他們找蒲草的時間,只有半柱香。
唐毅不顧小順子的攔撥,扭頭朝著洗墨池而去。
一屋子人安靜如雞,屋內落針可聞。
十三針人針定下,白言蹊將取來的幹艾草搓成一條,就著屋內擺放著的炭火盆點燃,濃烈刺鼻的艾香迅速瀰漫在這間小小的屋子中。
看著病榻之上的朱老,漲紫的臉色漸漸褪。去,發青的嘴唇也恢復了正常,只是那本該沒有任何異樣的小腹卻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