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不近人情?村裡人那麼待見言蹊,肯定會想辦法幫言蹊把這個窟窿填上的,你何苦要這樣鬧?讓爹孃聽了多難受!我娘從昨晚就一直在哭,你是不是想讓這個家散了!”
屋子裡躺在白清源身邊的苗桂花如遭雷劈,“……”
“這兔崽子,我什麼時候哭一晚上了?”
苗桂花低聲笑罵,同白正氣瞎扯道:“你說咱家爭光怎麼就有這些歪才呢?這歪才除了吵架看起來兇一點外,半點作用都起不上。若是他能將這些歪才用在讀書上,說不定能給咱家一年再掙他個八百石糧食呢!”
白正氣握著煙桿子的手一抖,差點將煙鍋子裡燃著的菸絲抖到自己腿上,聽得直翻白眼,“大白天你做啥夢呢?言蹊有當官的命,爭光有?你咋不說你是王母娘娘呢,生一個富貴一個!”
苗桂花被白正氣的話噎了一下,見白清源正支著耳朵聽白爭光和李素娥吵架,眸中滿是驚懼,眼眶中已經隱約有淚水出現,連忙壓著嗓子安慰白清源,“清源不怕,你爹孃關係好著呢!他們現在只是在蒙人,過一會兒就好了。”
白清源將信將疑,淚水溢滿眼眶,卻沒有多說話。
面對白爭光那排山倒海的演技,李素娥也拿出當年夥同白爭光忽悠自己孃家人的本事來,將這一架吵得波瀾起伏,心潮澎湃,她的臉色都因為太過激動而變得通紅。
“白爭光,你說的輕巧!三百兩銀子,你一年能掙幾兩?全家不吃不喝才能攢下幾兩?莫說是一輩子兩輩子,就是給你三輩子都還不了!我嫁給你之後,可曾過上了一天的好日子?整日都跟著你做白日夢,現在夢醒了,和離!”
李素娥哭罵白爭光,手中再度拿起一個碗來,‘啪嘰’一下摔在地上,又一個碗被摔成粉碎。
儘管那些摔碎的碗是白爭光同李素娥一起挑出來的,都是有豁口的殘次碗,用來吃飯都可能劃破嘴,平時只能擱在一邊落灰,可被李素娥這樣一個接著一個的摔,白爭光仍有些心疼。
“我不是同你說了嗎?全村人都喜歡言蹊,肯定不會撇下言蹊不管的,到時候全村人幫襯著還債,肯定能夠還清的!”
白爭光自己都覺得這種話說出口都不大可信,可為了表現效果又只能這麼說,憋笑憋得十分辛苦,聲音都有些抖,為了不露出端倪,他一個風。騷的走位,將寬大的背對準危牆上的一排人頭,默不作聲。
這一幕落在危牆上的那些吃瓜群眾眼中,就彷彿是白爭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格外逼真。
李素娥之前一直都被白爭光帶著節奏走,如今好不容易等到白爭光笑場,她醞釀了一肚子的本事瞬間就爆發了。
“全村人?你當哪戶人家傻?要替你背上三百兩白銀的債,是嫌現在還不夠窮?白爭光,和離!孩子歸我,我絕不會讓清源跟著你們受罪!”
李素娥哭得梨花帶雨,其哭聲之悲慟,絕對堪比哭倒長城的孟姜女。
“一個村的人不說兩個村的話,若是言蹊此次考中了,每年能夠掙到那八百石的糧食,全村哪家不會上門來分糧食?現在言蹊沒有考中還欠了一屁。股債,那債自然也是全村人一起還的!李素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白家村村民的氣性!”
白爭光一個太極推手,將此番夫妻撕逼大戲正式推向高。潮點。
李素娥怒極反笑,看向白爭光的眼神中滿滿都是嘲諷,“做你的千秋大夢!那是三百兩銀子,你以為是三兩銀子,全村人勒緊褲腰帶湊一湊就夠了,那是三百兩!三百兩!有這三百兩的銀子債壓在身上,十輩子都別想翻身!”
一個又一個聲淚俱下的‘三百兩’落在危牆上那些吃瓜群眾的耳朵裡,變成一把把尖刀紮在了那些人的心上。
危牆之上的吃瓜群眾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與自我反省中。
他們這麼多年都做了什麼?
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想要蹭光沒蹭到,結果給自己背了一屁。股債?
聽白爭光的意思,似乎要讓全村人一起還白言蹊欠下的那三百兩銀子?
這不是要了全村人的命嘛!就是將所有人都賣了也不一定能夠湊到三百兩銀子啊!
白耕心死如灰,深深嘆了一口氣,苦著嗓子出聲。
“爭光,爭光媳婦,你們倆先別吵了。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今天你們家出了這樣的事,大家都不好過,可是咱們村子有多窮你們夫妻倆又不是不知道,怎麼可能湊出三百兩銀子?那些銀子是言蹊欠的,自然應該言蹊來還,若是言蹊還不起,那也應該你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