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氣被苗桂花這急轉彎的腦回路驚得好長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這才多久的一會兒功夫,怎麼老妻就倒戈向‘忘本隊伍’了呢?
白正氣想不明白,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勸苗桂花,只能任由苗桂花去收拾東西。
苗桂花做了這麼多年的家務,裡裡外外收拾起來那是一個一頂一的好手,李素娥收拾包裹用了兩個多時辰,苗桂花則是半個時辰都不到就收拾利落了,從箱底取出一把大銅鎖來,只等揹著包袱走人時將門鎖上就好。
魚肉的香味漸漸溢位,在白正氣家門口蹲守的人越來越多,原本大家誰都沒有吃早飯,還算挺沉默,可是隨著來的人越來越多,全都聚在了白正氣家那堵搖搖欲塌的牆下,聞著那勾人的肉香,說話聲漸漸高了起來。
白爭光和李素娥在灶間裡忙活,眼看著粥和魚湯已經準備好,就等著空出灶眼來烙餅了。
“爭光,我怎麼聽著咱家院子外有人說話呢,該不會是那些白嫖的人又來了吧!”李素娥皺著眉頭道,憂心忡忡。
白爭光被李素娥的那句‘白嫖’逗笑了,仔細想想還真是,側著頭聽了兩下,隱隱約約聽到‘言蹊’‘希望’這些詞,臉上的笑容漸漸垮了下來,同李素娥道:“門關得嚴實哩!別搭理就行,趕緊將餅烙好,對了,我去問問咱娘,昨天那人從來的銀票她給藏在哪兒了,路上可得花銀子呢!我們準備的乾糧也就夠吃個四五天,路上遇到店家肯定要買一些的,沒錢哪行?”
李素娥點頭,叮囑白爭光,“你記得同爹孃說一聲,別管門外那些‘白嫖’的人,我怕咱爹孃心軟,一會兒外面的那些人我去應付,讓咱爹咱娘看著就行。對了,你可別忘了配合我一下!”
“咋配合?你說!”白爭光搓了搓手,雙眼放著光,李素娥的這句話勾起了他久遠的回憶。
李素娥就在白爭光的耳邊咕噥幾句,最後又簡短地概括了一下,“當年我爹孃不同意我嫁給你的時候,你是怎麼配合的?拿出那種本事來就行!這次的表演內容是……”
白爭光眼睛越來越亮,連連點頭,嘿嘿笑個不停,不住地邊撓頭,臉上有些躍躍欲試,還有些不大好意思,問李素娥,“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好?”
李素娥聳肩,“你如果把這麼大的一串拖累給你妹子帶過去,我覺得你妹子就不是你妹子了,她能拎著兩把菜刀將咱全家趕出徽州城。”
“噗嗤……”
白爭光又不是不清楚白言蹊那懟天懟地對空氣的性格,如今被李素娥這樣生動形象地描述了一遍,他當場就腦補出鮮活的畫面來,縮了縮脖子,將烙餅的鍋鏟遞給李素娥,疾步走到了自家屋子。
被李素娥成功洗腦的苗桂花正在使出全力給白正氣洗腦,誰知白正氣‘白蓮花病’的程度比她厲害多了,簡直就是病入膏肓,就算她把嘴皮子給磨禿嚕皮也未能勸服白正氣。
氣成鬥雞眼的苗桂花見白清源翻了個身子,似乎要醒,連忙上炕爬到了白清源的身邊照料著,甩給了白正氣一句話,“閨女和村民之間,你自己選一樣吧!”
“若是你選了村民,那今天我和爭光夫妻倆帶著清源去徽州城,銀子你一文別想留,自己和村子裡的人搭夥過日子去!若是你選了閨女,就少在那裡叨叨,一大清早就吵得我耳根子疼。”
白正氣:“……”這個問題完全就是一個送命題。
白爭光恰好進來,聽到苗桂花給白正氣開出的選擇題後,幸災樂禍地笑出了聲。
“爹,我有時候真想不明白,你究竟在糾結啥!我覺得素娥有句話說的特別對,村子裡的那些人都是白嫖,你管那些人幹啥?幫他們是情分,不幫他們是本分,言蹊是吃著咱家的飯長大的,聽幾句好話就能長那麼大?人家說幾句好話你就能將言蹊掙的俸祿拿出去送人,是不是我們家吃不起飯的時候,去別的人家說幾句好話就也能討到飯吃?真不知道你拿著言蹊的俸祿充什麼胖子。”
白正氣黑了眼,瞪著一雙虎目道:“怎麼說話呢?我看你是皮癢了!”
白爭光縮縮脖子,沒再搭腔,倒是苗桂花聲援他了。
“我覺得爭光說得對,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之前差點將我也忽悠得著了你的道。我閨女掙錢那是我閨女的本事,就算我閨女有當官的命,那也是我能生會養,和說好話的有什麼關係?白正氣我告訴你,你愛走不走,反正我和爭光夫妻倆外帶著清源是走定了!你不走也行,往後我們跟著言蹊吃大魚大肉,你自己在家吃糠咽菜,自己選的路,到時候別去老孃門上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