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通了,他們再苛刻我,我就豁出去臉皮跟他們鬧,看誰到底不要臉。”
“早就該這樣了”九外婆高興地說,說完又有些奇怪“以前我勸你多少回你都不聽,這回怎麼想通了?”
顧默默苦笑著摸摸臭蛋細瘦的小手說道:“以前我總想著‘家醜不可外揚’再者家和才能萬事興。誰知道這次……”
顧默默沉默下來,九外婆摸了摸顧默默懷裡,臭蛋小小的身體,說道:“這次害苦了臭蛋了。”
那樣小的孩子細細瘦瘦一點點,燒的通紅的吐白沫翻白眼,可憐呀。
“我不知道誰教的,牛承祖會一腳把臭蛋踢到河裡。我好不容易抱著孩子回家,誰知道……”
誰知道那兩口子,竟然有意無意的拖時間。
“哼!他們兩個爛心腸的,是看大壯一去三四年沒有音信,起了歹毒的心思。”九外婆憤恨的說道。
顧默默看著趴在自己懷裡,安安靜靜的臭蛋,無奈的說:“我原想著,不管怎樣臭蛋總是公公的親孫子。”
“哼,人要是壞了心腸,還管什麼孫子,親兒子也……”也能不肯出銀子讓去送死。不過這話沒說完被九外爺打斷了。
“好了,大壯是去守國門,有什麼不對?一個不去,兩個不去誰來保大治的江山。”
這個話題不好說了,因為前幾年朝廷徵兵驅除韃子。九外爺原想讓自己的兒子陳明信,跟牛大壯一起去的。結果九外婆以陳明信是獨子給攔了,當時九外婆還想讓牛三旺出銀子,免了牛大壯的徵召來著。
顧默默看著情形不大好,笑著說:“反正上次要不是菩薩保佑,臭蛋就沒命了。我想通了,誰不讓我們娘兩活下去,我就跟誰拼了。”
九外婆不住地點頭:“早該這樣了。”
顧默默摸了下茶碗不燙了,端起來給臭蛋餵了一口。臭蛋喝過之後眼睛亮了,他抬起細細的胳膊,把茶碗推向顧默默,軟軟的喊:“娘~”
“瞧我們臭蛋還不會說話,就知道孝順自己的娘。”九外婆笑呵呵的看著他們娘兩說道。
九外爺也停下說:“百善孝為先,這孩子你要好好養著。”
記憶是人格的一部分,也許是原來顧默默留下的記憶太完整,總之穿來的顧一默打心眼裡,可憐這個自小就沒吃好的孩子。不過該煽的情還是要煽的。
顧默默抿唇有些羞澀的笑道:“這是大壯的骨血,我自然會用心的。”畢竟人家同情她,是因為顧默默確實值得同情,但更重要的是人家和牛大壯的血緣。
顧默默說完淺淺的喝了一口,被臭蛋推到自己嘴邊的糖水,有端到臭蛋嘴邊喂他喝。
九外婆笑著說:“這個常喝對大人孩子都好,一會九外婆給你們包點帶過去。”
顧默默笑著應了又說道:“我今天過來,主要是有些擔心,我現在撕破臉跟他們較勁,就怕他們……”
“怕什麼,我這把老骨頭,怎麼說也是牛三旺的長輩,只要不是你做的事出格,有什麼事你就來找九外爺。”
顧默默笑著應了,她今天過來主要兩個目的:一、跟人解釋自己性子變了的原因,二、她就是來找外援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她不覺得那楊秋娘會善罷甘休。
九外爺家是隔壁固然重要,但是斜對門的陳明德家更重要。因此顧默默帶著九外婆給的零零碎碎,放回自己屋裡後,就抱著臭蛋去了陳明德家。
陳明德家院門大開,他正在灶房外的牆根下磨鐮刀。一手握緊鐮把,一手摁著鐮刀頭,肩背一起一伏‘霍嗤、霍嗤’鐮刃就重新鋥亮起來。
“大舅忙著吶。”顧默默抱著臭蛋,進了院子笑著打招呼。
陳明德停下手裡的活計,抬頭笑著說:“你先帶著臭蛋進屋,你大妗子在屋裡呢。”
話音未落正屋的門簾便掀起來,裡面走出一個三十五六,白淨微胖的婦人。穿著豆綠色鑲深黃領夾襦,下穿秋香色布裙,頭上用一塊青綠色的細絹攏成包髻,插了兩隻小小的紅絹花。
這面容柔和的婦人,便是陳明德的妻子張臘梅,為人很是親善淳厚,就見她笑著迎過來:“臭蛋給我抱抱,你歇會手。”
因為她隔三差五總會避過人,給顧默默塞點饅頭煮雞蛋之類的。臭蛋對她很熟,見了她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也不拒絕的由她抱在懷裡。
兩個大人一個孩子進了正屋,還沒坐下張臘梅就關切的開口:“廚房裡還有點饅頭醬菜,你別嫌棄大妗子給你端來。”
顧默默微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