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碧只看見顧默默坐在老王妃那邊,便以為她是哪位王爺得寵的侍妾,她心裡轉了一圈,恭敬的低頭行禮。
顧默默怎麼也沒想到,在這裡會碰見顧青雲的另一個大丫鬟:晚碧。
記憶裡晚碧是明朗爽利的姑娘,現在卻處處透著小婦人的溫婉柔和。根據記憶顧默默對晚碧印象並不好,這是一個藉著親近原身,靠近顧青雲的心機女子。單看她現在打扮氣質和以前截然不同,倒是很有幾分原身的味道,就能明白。
因此顧默默看著晚碧依禮深蹲,只是淡淡的說:“原來是晚碧起來吧。”
看到顧默默的態度,聽到她的話語,晚碧心裡一突:這可不像原來的顧默默,要是原來的顧默默,應該立刻扶起自己溫聲問好才對。
看樣子果然是富貴了就不一樣,原來離得遠沒看清楚,剛才卻清楚的看到,顧默默髮間的那根簪子。別的不說,只那一顆龍眼大小的南珠就價值不菲,看樣子顧默默是極得寵的。
晚碧心思糾結的起身,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說少爺自然不行。攀交情,看顧默默淡淡的樣子,只怕是不想和她有牽扯。
顧默默卻不管晚碧的糾結,看到這個人,原身很多記憶湧上心頭。快樂的美麗的知心知意的,最終卻是在牛家備受煎熬出頭無望的日子,這讓顧默默有些難受。
“晚碧姑娘隨意,本恭人有事先行一步。”說完不再理會抬頭欲語的晚碧,自己帶著阿蠻幾步就拐的不見蹤影。
顧默默站在一處假山下,發了一會呆,既然晚碧在這裡,那麼周氏就應該在。
想起原身的過去,顧默默忍不住嘆息,為什麼要那麼溫柔賢惠,軟弱可欺還一心替別人著想。
阿蠻靜靜的侍立在顧默默身後,好像不存在般。
顧默默沒了看景緻的興趣,又不能早早告辭,要走也得等到王妃公主們離開後告辭。她領著阿蠻重新回到水榭,好在周氏不過六品安人,沒事絕不會到水榭這裡。
顧默默並不怕遇到周氏叫破身份,只是今天太突然了,她沒有想到會要忽然面對原身的過往,她需要理一理思路。
周氏論理不過一個從六品知縣的安人,是沒有可能出現在這個花會。不過她公公顧博仁乃是正三品布政使,掌管一省民事財務;她爹周長武是正三品都指揮使握一省兵權。
顧默默明白周氏這是沾了她爹和公公的光。
戲臺上的雜居到了末尾,兩個小丑在臺上對些賓白湊趣,水榭裡的人有的還在看,有的就跟自己左近低聲說些閒話。顧默默淺笑坐在原來的地方看戲。
“牛恭人,純王妃有請。”顧默默身邊來了一位宮娥低聲說道。
純王妃是承平帝堂弟純王爺的嫡妻,顧默默聽了就能猜到是為什麼。
她淺笑著過去屈膝:“臣婦顧氏見過王妃。”
純王妃笑的和藹,伸手示意:“恭人快快請起,請恭人過來原是有事相求。”
顧默默行完禮,然後微笑著半坐在一旁的繡墩上:“王妃娘娘有事,顧氏但憑差遣,怎麼敢擔娘娘‘相求’二字。”
純王妃笑吟吟的說:“也是為了我那不爭氣的小女兒,不日是她婆婆的壽辰,想請恭人去為她婆婆做一幅畫像。”
水榭裡有些人聽到了雖然面色不改,繼續看戲的看戲閒話的閒話,卻忍不住留神顧默默答話。
她們都知道,顧默默只給皇族之內的人作畫,其他的不管是誰一律謝絕。戶部尚書曾想為他老孃八十大壽,請顧默默作畫,兩口子一起登門拜訪也被顧默默婉拒。
這中間緣由也很簡單,給皇族之內的人做畫,是因為皇族為君,顧默默不好拒絕。索性皇族來者不拒,也就說不上和誰親近和誰不近,作完畫便絕少來往,免得給牛大壯惹來非議。
在朝為官的一律拒絕,要不然允了這個還有那個。顧默默一來不想累死自己,二來要是東家來西家去,牛大壯的親衛怕是就做到頭了,皇族和滿朝文武都有交情,你想做什麼?索性一家都不應,反倒誰也不得罪。
顧默默站起來淺笑屈膝:“王妃娘娘有命,臣婦不敢不從。只是前幾日給毅老王妃作畫,如今還沒好。”
純王妃略抬手笑吟吟想說‘過幾日也無妨。’
不等她說出來,顧默默聲音溫潤,繼續淺笑解釋:“臣婦的夫君忝為陛下親衛,原本便要避嫌臣婦不賢,卻也不好給夫君添下話柄,請王妃娘娘見諒。”
純王妃拉下臉,她沒想到顧默默敢當眾駁了她的面子。純王妃拉下臉不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