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嗎?”姜梨輕聲問道。
葉世傑沉默,沉默代表了他的回答。
“可我總覺得,他會回來的。只是路上耽擱了點時間。”姜梨微微一笑,“雖然等待是很漫長,不過在他沒有喊停之前,我都會一直等著他。至於未來的日子輕鬆不輕鬆,我只知道,如果我忘了他,才是真的不會有快活的日子。”
葉世傑心中長長嘆息一聲,姜梨的倔強,他們所有人都是領教過的,他早該知道如此,所有人輪番勸過,姜梨不以為然,換了他難道結果會有什麼不一樣麼?當然不會。
“表哥現在是還沒有遇到那個人。”姜梨笑道:“等表哥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就會明白,有時候,用一生來等待,其實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換做是表哥面對與我同樣的情況,表哥也會做如此的選擇。當然,我希望表哥永遠也不會遇到如此情況,順利就好。”
葉世傑神情複雜的看向姜梨,少女含笑望著他,她的目光裡,又恢復了平日裡慣有的從容和淡定,不再像剛才發現她那般崩潰脆弱了。她如初見時候,從未變過,但他卻從最開始的敵視嘲諷,到慢慢的傾慕。
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的,也早已不清楚。也許是在她為桐鄉薛懷遠仗義執言的時候,也許是她面對葉明煜笑的開懷的時候,甚至更早,從他在街道上被官司纏身,陌生的少女從人群中走出來,擋在他的面前,不緊不慢,胸有成竹的幫他化解窘境的時候,他就留意到了她。
陰差陽錯,到底輸給了時間。
而姜梨果然蕙心蘭質,她明白自己的一切心思,剛才的那一番話,也是委婉的拒絕,並且希望他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只是……葉世傑苦澀的想,倘若真的姜梨要等待姬蘅一生,他是否也要這樣無望的等待姜梨一生呢?是真的如姜梨所,這不過是年少時候的痴戀,等到有一日,他遇到了自己生命裡真心喜愛的女子,這些便成為過往,不值一提。還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痴戀成為執念,也如姜梨一樣,一生守著一個虛無的永遠不會回頭的影子,誰也看不見。
沒有人能預料得到未來,他和姜梨都不例外。也沒有人能控制得了情感,他也放棄了。
就這樣吧,且走且看,至少他應當覺得滿足,還能有機會在這個夜裡,看到生動鮮活的姜梨,和她在這裡話。
“表哥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姜梨笑道:“已經是新的一年了。”
“是啊,”葉世傑看向遠方,夢囈似的道:“已經是新的一年了。”
一切到底還有新的希望。
……
第二日一早,姜梨起得晚了些。
昨夜裡,因著遇到了葉世傑,又在外面了會兒話,姜梨睡著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不過是新年,所以白雪和桐兒也沒有叫醒她,新年嘛,一切都值得寬容。
姜梨隨便吃了點東西,走出屋門外,昨夜後半夜雪又下的很大。清風和明月正在院子裡掃雪,饒是如此,走出院子,一腳踏進去,雪也幾乎可以沒入人的半截膝蓋。
姜梨聽到花圃那頭傳來聲音,就往那邊走去。剛走近便怔住,只見趙軻和文紀立在那邊,正和司徒九月著什麼。司徒九月背對著姜梨,趙軻卻是先看到了姜梨的影子,叫了一聲:“二姐。”
姜梨沒有回答他,目光看向花圃裡,徹徹底底的沉默了下來。
整個花圃裡,大約是經過昨夜的大雪,所有的花幾乎都受不住肆虐,徹底的被摧殘。一些埋在了雪裡,一些露出在外面,卻也是東倒西歪,七零八落的樣子,看著十分悽慘。
國公府裡的花,或者是珍惜的毒藥草,本就嬌貴,原先被姬蘅千里迢迢的弄到國公府,讓人精心侍弄著。長得花團錦簇,煞是喜人。裡面的花也是一年比一年多,正因為如此,司徒九月才能在花圃裡找到煉毒的原料。
金吾軍班師回朝,姬蘅戰死沙場以後,根據姬蘅之前的叮囑,整個國公府都送給了姜梨,自然也是讓姜梨來打理這片花圃。姜梨並非是花匠,從前侍弄花草,也是在桐鄉侍弄那些平常花草,毒藥草如何呵護,是真的一竅不通。不過好在原先的花匠還在,一直幫著。姜梨也經常去花圃裡幫忙,好像只有這樣,便能沖淡她心中的悵惘,給自己找些事請做。
然而今年燕京城的冬格外冷,風雪也格外大。昨夜下半夜裡,風雪十分急促,眾人都沒有察覺,這些雪幾乎把整座花圃都埋掉了。司徒九月等人今日一早發現,便立刻讓人趕緊除雪,饒是如此,似乎也回乏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片繁盛荒蕪。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