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另一面,靜靜聽著,彷彿那聲音帶著暖意,讓他冷沉沉如同從冰窖裡撈出來的心,也柔和平靜了下來。
她在唱:
“一霎時把前情俱已昧盡,參透了酸辛處淚溼衣襟。”
“我只道鐵富貴一生註定,又誰知人生數頃刻分明。想當年我也曾撒嬌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塵。”
“這也是老天爺一番教訓:他教我,收餘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
那戲文中的薛家小姐家逢鉅變,不得已去別人家做下人。便在這時生出物是人非之感,薛芳菲唱起這裡來的時候,也帶了一絲淡淡的惆悵,這點惆悵極為微卻被姬蘅捕捉到了。這美麗的年輕夫人大約過的也並不快活,只是她的憂愁或許和戲文裡的薛湘靈的憂愁又大大不一樣。薛湘靈因為身份的轉變,從富至貧,薛芳菲分明是過的更好,可卻沒有自由了。
也就是這點惆悵,令姬蘅意識到,這個女人自然不蠢,她知道一切,不過是默默忍受。不管她是為了什麼,但和他自己,竟然是有一點同病相憐的相似。但薛芳菲和姬蘅又全然不同,她的歌聲裡全是坦蕩和從容,光明和磊落,彷彿就算前途哪怕一片黑暗,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大大方方的走過去,沒有一絲畏懼。
在燕京城這個春風和煦,笙歌曼舞的夜裡,黑暗下埋藏了多少骯髒的交易,她的歌聲卻像是一縷光,把這黑暗照亮了片刻,露出了真正的樣子。
但姬蘅又知道,這樣坦蕩磊落的女人,分明看透一切卻選擇了一條傻乎乎的路的女人,遲早會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