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煜心中大快,拍著胸脯保證進京的車馬食宿都由他一人出了。桐兒和白雪也十分高興,葉明煜得了空為姜梨,道:“阿梨,現在咱們提前完成了任務?能做什麼?”
“都有這麼多人,馮裕堂的人馬又折了大半,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們對馮裕堂早就積怨已深,是時候讓他們出氣了。襄陽的刑令遲早搖下來,既然馮裕堂喜歡在桐鄉稱王稱霸,這一回,也讓他嚐嚐被人稱王稱霸是什麼感覺。舅舅,帶著這些百姓去縣衙們,我們要唱一齣戲,叫‘綁官上殿’。”
“我只聽過‘綁子上殿’,沒聽過‘綁官上殿’的。”葉明煜樂了。
“我也沒見過,所以要好好見識見識。事不宜遲,我看馮裕堂得了這一頭的訊息,要盤算的溜之大吉了,不能讓他跑路,得將他抓起來。安心等佟知陽的調令一來,便可放薛縣丞出獄,押官進京。”
葉明煜聞言,大叫一聲“好”字。他最喜歡的就是這般痛痛快快的做事,這些日子可算憋屈死了,現在終於能揚眉吐氣,將他那個早就看的極不順眼的馮裕堂抓起來,那可真是好事一樁!
“走走走!”葉明煜迫不及待道。
……
縣衙裡,今日靜悄悄的。
馮裕堂坐在屋裡,等著人將他的行禮運送過來。
他不能從府邸裡離開,因著此番逃路,他自知一路兇險,因此連最寵愛的小妾都沒有帶上。只帶了這些年在桐鄉做父母官時搜刮的金銀財寶。要是讓他府邸的下人,那些小妾發現他捲鋪蓋跑路這件事,一定會鬧起來,到時候驚動了姜梨一行人,他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馮裕堂在昨日得知姜梨帶著人一家一戶的詢問桐鄉百姓是否願意做證人的時候,就知道了姜梨打的是什麼主意。難怪了,難怪姜梨的人馬能夠不動聲色的解決永寧公主的殺手,卻不肯動她一根手指頭。現在想來,姜梨既然連永寧公主都不怕,怎麼會怕他這麼一個小角色。留著他不肯殺他,是為了要救下薛懷遠!
只有他活著,為薛懷遠重審案子的時候,才會以自己的罪行幫薛懷遠洗清冤屈!
想通了此事的時候,馮裕堂是又急又恨。他當年被薛懷遠趕出縣衙,他心中對薛懷遠不留情面的做法深惡痛絕。後來風水輪流轉,誰讓薛懷遠得罪了永寧公主,薛懷遠入獄的頷首,他沒少吩咐牢頭給薛懷遠“好好”伺候一下。眼下春風正得意,半路上卻突然殺出了一個首輔千金,還要為薛懷遠平反,而且快要成功了。
薛懷遠可真是他生來的剋星!
姜梨打的是這個主意,馮裕堂卻不願意這麼做。薛懷遠如今廢人一個,已經得了失心瘋,就為了這麼個廢人,自己付出巨大的犧牲。而且一旦要為薛懷遠翻案,接替薛懷遠的那個人就是自己。永寧公主雖然是自己的主子,但絕不會為了他這麼一個小人物而大動干戈的。
姜梨有句話說的很對,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有自知之明,他不是什麼神仙,而是隨時可能遭殃的小鬼,所以得自尋生路。他已經無法阻擋姜梨為薛懷遠翻案了,辦砸了差事,永寧公主隨時可以滅了他的生機,又得罪了姜元柏的女兒,現在不走更待何時?因此馮裕堂今日一大早,就去了縣衙,搬來的箱子都在這裡,他帶著幾個親信,只等著接人的馬車前來,就趕緊上路。
等姜梨找到願意作證的證人,七日以後,他早就走的遠遠的了。至於姜梨和永寧公主如何鬥法,隨她們去吧,他已逃之夭夭,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了!
正在想著這些的時候,馮裕堂突然聽見外面有些動靜,他精神一振,立刻從凳子上站起身來,吩咐親信趕緊去抬那些裝著銀票古玩的箱子,自己率先往門外走去,一邊不滿道:“都說了動靜小些,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剛說完這句話,馮裕堂恰好走到縣衙的大門邊,他的聲音迅速消失,一下子愣住了。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葉明煜和姜梨二人。
“馮大人。”姜梨對他一笑。
葉明煜勉強也回了一個笑容,他的心中忽然覺得有些不安。姜梨笑容溫和,就連葉明煜也對他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這位生的跟匪寇似的男人向來對他都是橫眉冷對的,何時有這麼和氣的時候?
“姜二小姐。”葉明煜藏起自己心中的打量,問姜梨,道:“您二位這麼早前來,找下官可是有什麼事?”
這態度比起第一日剛健姜梨的時候,也算是天壤之別。葉明煜眼裡閃過一絲輕蔑,就這麼個踩低捧高的玩意兒,真是多看一眼都覺得髒了眼。
姜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