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何眼圈有點紅:“孩兒知道爹一番苦心,你一定會長命百歲,快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了。”
他如今虛歲二十,滿打滿算也才十八,南陽帝卿十五生的他,如今剛剛三十出頭,看著也就像他兄長,他是從來沒想過南陽帝卿會離開人是這種情況的。
後者拍了拍他的手:“不說就不說,你今天回去好好想想,明日起每天抽兩個時辰,過來和我學管理家宅的事情,等過幾日子臻便要赴宴,先從這種事情開始學著吧。”
南陽帝卿也沒有留秦何太久,便起身去負責這謝師宴的後續事宜。秦何在原處枯坐了許久,還是陸柒醒了之後,聽了僕從的話才過來尋他。
因為醉酒的緣故,這會她還有些頭疼,只圖個清靜,也不欲和人吵鬧,難得看秦何那麼安靜的坐在那裡,小小的一隻,渾身還透著幾分寂寥,明明畫的是明媚的妝容,看神情卻有幾分委屈。她心下便軟三分,湊過去柔聲道:“爹方才和你都說些什麼了?”
秦何搖搖頭,抿著嘴不發一言。
陸柒頭還有點昏昏沉沉的,也沒那個耐煩心思去哄他,徑直伸手出來:“春寒料峭,你穿的單薄了些,隨我回去添件外衫。”
秦何一動不動,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她便要收回手來。
在她收手之前,秦何抓住了她的衣袖,然後把手放了上去,拉著她起了身:“過幾日赴瓊林宴,宴會上無論有多好看的男人,你都不準帶回來。”
陸柒有點懵,想起來大啟歷史上確實有皇帝給進士賜美貌侍人的事,不過當今聖上是秦何的姑姑,賜給誰男人也不可能賜給她啊,她剛想說些什麼,看到秦何執拗的目光又改了口:“好。”
兩個人並排走了一會,秦何才小聲嘀咕道:“除了我之外,你也不能讓別的男人入府。”
有秦何一個就已經夠自己折騰了,她要那麼多男人幹什麼。陸柒有幾分好笑,但也認真應了:“我保證在你和離之前,絕對不會找其他男人。”
秦何又抿了抿唇,踢走了面前的一顆小石子:“明日我便要和爹親學習府中事務了,那個事情,你讓我再想想。”
☆、第042章
秦何的一想便想了好幾日,除了去南陽帝卿那裡學兩個時辰的府中內務和人情往來,其他的時間還要教陸柒馬術,他時間排的滿,陸柒也不見得比他輕鬆多少。
除了要訓練馬術,還要花時間和未來的同僚建交,即便文采不夠好,文人舉子喜好的清談遊樂之類的活動她是免不了要參加的。一來二去,生死莫逆之交之類的她沒有指望能夠結交上,但和她想要深交的幾人關係打得也是尚可。
就比如今日她送給秦何練字的字帖便是出自那位和她同遊的探花娘子的墨寶。
從小在金銀堆里長大,秦何對古董書畫頗有研究。當即表示陸柒拿這麼一份字帖來做他教導她馬術的謝禮實在是太敷衍:“謝禮應當是投其所好,你便是送不起古董字畫,若是送我名家畫作也罷,這字帖墨跡極新,又非名家之手。”
要是陸柒自己手抄的還能說是她有誠意,這面前的習字帖字雖然好看,可既然是新作,又無落款,看字跡不是出自他認識的任何一個書法大家之手,只怕是陸柒隨便花了些銀子找人寫來的,秦何自然心有不喜。
“前幾日瞧見夫郎的墨寶,為妻便想著要為你尋個字帖來,這字是我向容若求的,可費了大力氣才央她抄了這麼一份金剛經。容若的墨寶在京城說不上一字千金,但這份字帖,要賣千兩銀子卻是沒問題的,夫郎不要還我便是。”
眼瞅著陸柒伸手去拿字帖,秦何又把那字帖抽了回去,也沒計較陸柒暗著挖苦他字不好的事:“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因為陸柒屢屢提起楚秋,他忍不住多問了兩句:“這墨寶你都能向她求來,莫不是想要和她深交,楚家和秦家關係不好,你也不擔心處處被他比下去落了孃的面子。”
秦牧並不愛在他這個兒子面前講朝堂之上的事情,但那位楚尚書他是常常聽聞的,因為沒有女兒的緣故,秦牧免不了要眼紅人家家裡的好女兒。楚家的三女楚秋基本上從小就是他心裡別人家的孩子,好在男女差異大,他對楚秋也沒有太多怨念,也沒有什麼嚮往之心便是。
那日在謝師宴上見了楚秋,便覺對方容貌之盛是名不虛傳,明明是個女子,長得比他這個做男兒的還要出眾,也難怪楚秋婚事傳出來的時候,京城那些年輕公子碎了一地芳心。
這幾日南陽帝卿教了他很多東西,看陸柒並沒有把他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