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秦牧便仰頭將酒盅內的美酒一飲而盡。主人家發了言,這一百二十桌宴席便紛紛動筷。陸柒先前乘著空閒吃了點東西墊肚子,這會便拉了秦何起來,依次向各桌的客人敬酒。
原本秦何是不用去的,他也不想去,不過陸柒一拉,他就想起來先前在屋子裡她說過的話,眸光閃了閃,很是順從地任由陸柒拉著起身和她一起過去。以前秦家辦什麼喜事,也沒見秦何有這麼積極主動的。
秦何的反常看在南陽帝卿和秦牧的眼裡,自然是叫這對寵愛兒子的夫妻驚訝了一把。不過驚訝歸驚訝,秦何肯開竅對秦家也是好事。
所以在他們這一桌的人說陸柒這一對兩個關係好的時候,南陽帝卿眉眼都帶著幾分笑意,口中卻是嘆氣道:“我也說過,不過新婚沒多久嘛,難免黏了些,我也說過,不過架不住她們感情好,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做長輩的倒是想管管,也不好插手。”
南陽帝卿自然是睜著眼說瞎話的人物,不過秦府內部被他治理得如鐵桶一般,又有陸柒和秦何這黏黏糊糊的作態,這客人便是不信也得信。
即使陸柒和秦何的感情沒有南陽帝卿說的那麼好,但也不至於像外頭傳的那麼差。畢竟眾人眼中秦何高傲又倔強,而且懶得和人應酬,當初能夠為了明真鬧得那麼僵,要是還心儀著明真,又怎麼會和這個陸柒在外人面前這般親近,更別提陪著她一塊去敬酒了。
男人嘛,嫁了人身子也給出去了,自然心思也就變了。更何況看秦家這兩人對這入贅兒妻的維護,想來那陸柒是知冷知熱的人,這半年折騰下來,秦何的心還能堅定不移她們可不信。這在場的女子笑得了然,均是一副你懂我懂大家懂的表情。
當然這也只是聽得到南陽帝卿說話的這幾桌人的表情。陸柒一路帶著秦何敬酒過去,她面上笑意盈盈,離了南陽帝卿的視線範圍,秦何的臉一下就垮了下來,雖然還是笑模樣,但怎麼看都是皮笑肉不笑,怎麼看怎麼不像是自願來的,倒像是被南陽帝卿逼的。
果然秦何還是被迫的話,不知是誰從秦家傳出來的謠言,說那陸柒性格軟弱當婚當夜秦何不准她碰,便愣是連刁蠻任性的淮安郡卿一根手指頭沒沾,南陽帝卿心心念念逼著兒子,但愣是小半年,這妻夫兩個也沒圓房。
倒沒有人去在意秦何到底是不是清白之身了,作為男子,秦何那樣張揚地去追求明真,說不定清白早失了,即便和陸柒沒圓房,那也是失了清白名聲的人。
看著站在秦何身邊的陸柒,這在場有些人不是不嫉妒。但她們嫉妒也不會擺在明面上,只會在心裡嘲笑嘲笑陸柒當初為了不成婚,堂堂女子想不開尋死。雖說孝字比天大,但陸柒畢竟是女子,又不比男兒,若非性子軟弱,哪裡會被逼得去死呢。
她們拿自己作比較,那是因為在家裡能夠有長輩護著,陸柒可不是被逼娶,而是被逼入贅,不受寵的女兒,在那種高門大宅中還比不得一個受寵的兒子地位高。
只是敬酒的工夫,這些人心中念頭便百轉千回,橫豎不是地位重要的人,陸柒用指腹輕輕地按壓了一下鴛鴦壺壺柄處的小按鈕,醇香辛辣的白酒便成了無色無味的清水。
在這裡敬了一圈,陸柒又拉了秦何的袖子。都和陸柒但在長輩們面前,即便是夫妻也不好時時刻刻挽著手的。但只要陸柒走一步,秦何就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後面,他轉過身的時候,面上卻沒了敬酒時候那種教人��沒諾募儺Γ�路鸕褂匙判嗆擁捻�永錁橢壞褂匙乓桓魴⌒〉穆狡猓�親ㄗ⒌哪Q��雌鵠從窒袷欽嬗懈星欏�
秦何這番做派卻又教她們糊塗了,像是想通了什麼,這群人的臉卻黑了。秦何那副不情願的樣子,若不是因為被南陽帝卿壓迫跟著陸柒,那便是因為討厭她們才笑成這樣來膈應她們了。
這淮安郡卿嫁了人還是像以前一樣眼高於頂看不起人,這個時候她們倒不想著秦何和陸柒感情不好的事情了,只覺得自己的受到了羞辱,一個個揹著秦何,臉色也不大好看。
第一圈客人是圍著南陽帝卿的那些貴族大臣,第二圈敬酒,陸柒敬的是那些大臣子女,還有秦家的親眷,第三圈敬酒,是她陸柒未來的同僚和她在陸家以及王家的那些同輩。她的外祖家女嗣單薄,除了她早亡的生父就只有兩個姑母,王家和她同輩的人不多,也沒有利益衝突,陸柒敬酒的時候,笑容便多了幾分真心。
不是討厭的人,秦何臉上也沒那種令人看著不舒服的笑,雖然說不上讓人如沐春,但到底客客氣氣的,也不會讓人覺得失禮。
轉了幾步,她和秦何也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