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事情的也是他。
她若怪,就該怪他。
將萬般算計都用在了靈犀身上,這算怎麼回事?!
偏偏這個時候沈氏沒有發現藺時謙的神色變化。
她聲音不高不低的抱怨道:“我早已說了王爺不會回來。她偏不聽。我也只好……”
“夠了。”藺時謙沉聲打斷了沈氏。
他明白,沈氏這話是說給他聽的。明著暗著都在指責他不回王府去住。
藺時謙強壓著滿心的怒氣,說道:“有什麼事情,等我回去後詳說。在這裡,就先不必講了。”
藺時謙點到為止。
沈氏心中明白。
她到底也是國公府里長大的女兒,知道個輕重緩急。
和藺時謙鬧脾氣,可以。但是,不能太過於落了藺時謙的面子。更何況,如今陛下在。身為王妃,顧全大局也是要的。
沈氏看到藺時謙知曉了她的意思,就不再咄咄相逼。
她定了定神,唇角揚起了個溫和的笑容,柔聲問道:“那麼,王爺今兒晚上回王府去嗎?”
藺時謙知道沈氏做了這麼多的事情,甚至不惜讓靈犀受傷,一定是有所目的。
他隱隱也猜到了些她究竟想做什麼。
只是如今聽了她這一句話後,他心裡非但沒有猜中了的釋然之感,反而心裡愈發堵得難受。
藺時謙淡淡的轉開了目光,低聲道:“再說吧。晚一些看看再說。”
這話說得如此不肯定,那麼就是說,答案是“否”的可能性比起“是”來,要大的多了。
沈氏的臉色愈發陰沉起來。
她沒料到,自己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又是明又是暗的和藺時謙說了半天,居然得了這麼個結論在。
沈氏的怒氣到底是有些按捺不住了。
她本就不是溫順的脾性。後來被家裡人嬌寵著長大,而後又在藺時謙的呵護下過了那麼多年,脾氣就愈發的見長。
之前她是強行壓著,現在,壓不住,就要爆發出來。
正當沈氏柳眉倒豎將要說出一些話的時候,藺君泓忽地朝她轉過來,笑問道:“王妃可曾看過宮裡的景色了?如今柳樹抽枝,倒是不錯。”
沈氏再怎麼驕縱,也不會對著皇帝亂髮脾氣。
她滯了一瞬,搖頭道:“先前走了走,看的並不算太仔細。垂柳之前看了幾眼,只瞧著發了嫩芽,瞧著倒是有幾分喜慶。”
藺君泓莞爾,喚來了身邊伺候的人,說道:“你帶王妃去看看垂柳。”又道:“今日午膳已經備好。徐太妃那邊應當還沒有用膳,王妃不如陪陪她老人家,一同用了吧。”
這話說的看似客氣,實則一字一句都在命令,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讓人絲毫都拒絕不得。
身為帝王,再霸道也是使得的。
沈氏偷眼覷了覷藺時謙的神色。
她見藺時謙根本不想搭理她,這便有些死了心,應聲而去。
待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院子裡,藺時謙對著藺君泓舉了舉杯,道了一聲“多謝”,當先一口飲盡。
而後亮了亮乾淨的杯底,重重嘆息了聲,將其擲到了桌子上。
藺君泓看到藺時謙愁鬱的模樣,輕嗤一聲,輕聲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若沒有那一次的醉酒,想必什麼事情也都沒了。
何至於到了如今的田地。
藺時謙知道,藺君泓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想必是對他當年的事情有所瞭解了。
認真說來,叔侄之間談起此事,著實不太妥當。
但藺時謙著實憋得太久了,將這件事悶在了心裡那麼多年。如今恰好在這個時候,恰好遇到了個可以談心的人,恰好碰到沈氏發難這麼個契機。所以,有些話,著實是不吐不快。
藺時謙不是喜歡推卸責任的人。
因此那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後,他沒有辯駁什麼。
可現在,在這一刻,他當真有些想要為自己說點什麼。
藺時謙自顧自倒了幾杯酒,悶頭喝了下去。而後,才淡淡的開了口。
“那天,我才喝了一杯。”
他舉了舉自己手中的酒盅。
這酒盅不過才拇指尖大小。即便喝上幾盅,也還不到一兩白酒。
藺時謙晃了晃這隻有拇指尖大小的酒器,聲音裡帶著幾不可辨的悲苦和無奈。
“我真的只喝了一杯。按理來說,不會醉。可是,我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