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路上行這一段路的短短時間,他快速思量了下。
賀重凌知道,元槿只有在提及楊駙馬那個案子的時候,方才和他應對自如。故而停下來後,他便說道:“是有一些事。不知槿兒可是疑惑婢女之案?若你有所疑惑,可以問我。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之前便想與你提起這個,只是一直苦無機會。”
元槿沒料到他會說起這個。
說實話,她知道那案子有個十分關鍵的證人。憑著此人證詞方才尋到了證物。
不過那證人指證了楊駙馬後,因身份十分特殊,所以關鍵證人的身份連同證詞都做了保護。分毫未對外人說起。只賀重凌一人知曉。
元槿知道這事兒要分外保密,故而想要尋探對方身份的念頭只一閃而過,並未問出口。
誰知賀重凌卻是一笑,說道:“槿兒可是想知出言之人是誰?”唯一困住她的,恐怕就是這個了。
元槿猛地抬眼,望向他。
她沒說她想問什麼。但他知道。
賀重凌道:“經常出入,卻非府內人。”
元槿思索了下,猛地驚悟。
徐雲靈?
她朝護國公府方向遙遙地指了下。
賀重凌微微頷首。
一時間,元槿的心情十分複雜。
說實話,她真的不喜歡徐雲靈。就憑徐雲靈處處針對她,她也沒法和對方友好相處。
更何況春華的死,或許與看到了徐雲靈和楊駙馬的事情脫不開關係。
但是,當著左少卿的面,一個姑娘家能夠親口說出來自己和楊駙馬十分熟悉併為此作證引出關鍵證物……
那是極其不容易的。
賀重凌看著元槿的神色變化,看她眉心微蹙思緒過重,就忍不住想要抬手往她眉間輕撫下。
誰知剛剛抬起手來,還未有所動作,女孩兒已然抬了頭。
“多謝賀大人。”元槿說道:“不知賀大人如何說服了她來作證的呢?”
她相信,賀重凌又無數個法子可以得知楊駙馬與徐雲靈的一些事情。
但,要說出一些重要的話來,得是徐雲靈自己樂意了方可。
賀重凌有些為難。畢竟他一個大男人,很多話都不方便同一個小姑娘說。
但看女孩兒神色堅定,有種不知真相決不罷休的決然勁兒,左少卿大人微微笑了。
當初見她的時候,一個小姑娘就這麼著闖進了義莊去。不怕髒不怕氣味難聞。
難道此刻她會因為幾句話而介意?
她不過是求個真相罷了。
更何況,賀重凌知道,元槿應該是曉得證人是誰的。只不過雙方都不能提起。
“我帶她去看了春華的屍身。告訴她,春華是被人扼死。死前經過劇烈掙扎反抗。而且……”
他頓了頓,心裡頭換了無數個詞,最後擇了最含蓄的一個,輕聲說道:“而且死後遭受了欺侮。”
元槿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她沒想到楊駙馬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看到女孩兒這般情形,賀重凌一下子就有些後悔了。
剛才擇什麼話題不好,偏偏選了這個?
而且,自己不該說的那麼詳細。
這是她的生辰宴。可他卻說出了這樣一個殘忍的事實。
只可惜他往年沒有過和女孩子相處的經驗,所以只憑著往常與同僚或是旁人的相處模式來判斷。
如今後悔,實在是晚了。
賀重凌正要出聲寬慰,卻見女孩兒斂衽行禮。
“多謝大人。”元槿說道:“幸好大人詳查,才還了春華一個公道。”
賀重凌忙道:“這是我應當做的。”
元槿勉強地扯了扯唇角,行了幾步,卻被賀重凌喚住。
“還請槿兒為此事保密。”賀重凌道:“我只對你一個人說起過。”
元槿認真說道:“多謝大人。我自會如此。”這便離開,回了自己位置上。
元槿到的時候,女孩兒們差不多剛剛喝過了一盞茶。
賀重珊見到她的時候,頗有些雀躍,冷然的眉眼中都藏著歡喜。
可是看到元槿有些黯然的模樣後,賀重珊瞬間改了主意。
她擰眉問元槿:“他和你說了什麼?”
元槿自然沒法和賀重珊說,又沒法扯個謊給她講,不然人家兄妹倆一對質,什麼都戳穿了。
故而她只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