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巴交的,哪有你想的那般。”
“那可不一定喲,老實人哪裡是能看出來的。”高尋還一個人在那邊傻傻樂呵,卻被袁遷甩到了一旁:“今晚我們還去不去崔老實家睡咧?”
“你就會想過舒服日子。”袁遷白了他一眼,坐到了窩棚裡邊:“還不知道陸大總管會和老爺說什麼吶。”
陸明飛快的朝前邊奔跑,幾乎要御風而行,奔到不遠處忽然又像想起了什麼,停下腳步,將手放到嘴唇邊打了個唿哨,一匹棗紅色的馬兒從遠方疾馳而來,四隻蹄子彷彿踏在雲端都不曾點地,灰塵在它身後,陣陣騰起。
“火焰,還是你好,不會離開我。”陸明伸手摸了摸那馬兒的鬃毛,喃喃自語。
眼前閃過一灘鮮血,那鮮血越來越厚越來越濃,幾乎要將他的眼睛染紅。
他看到了什麼?十九年前的一場滅門慘案,他外出押鏢,等他回家的時候,他的大兒子與女兒已經倒在血泊裡,他身懷六甲的夫人卻不見了身影。
最可怕的是,究竟是誰做下的手腳,他一概不知。
他發了瘋般到處尋找,最後只在一間破廟之側見到他氣息奄奄的夫人,望著她蒼白的面孔,他簡直心疼得無以復加,夫人抓住他的手努力掙扎著道:“春梅滑倒,頭撞在山門上,你快去看看她怎麼樣了……”
春梅,是他夫人的陪嫁丫頭,最忠心的家僕,她怎麼了?
陸明夫人吊著一口氣斷斷續續說了這件事情的始末,她也沒弄得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反正只知道有一群人衝進家中,拿著刀子開始砍人:“春梅本來正要到外院去,聽著外邊慘叫,趕緊扶著我從後門走了。”
“現在她人呢?”陸明見著躺倒在地上的夫人,目眥盡裂,夫人乃是深閨弱女子,嫁給他以後全心全意照顧這個家,鮮少與旁人發生爭執,為何卻會遭到這般毒手?
“快去找春梅,去找她……”
陸明夫人眼中已經無淚,漸漸的竟連那一抹光彩皆無,陸明用抓緊了她的手掌,卻不能給她一絲暖意。
她死了,死在丈夫懷中,裙裳被鮮血染紅。
陸明痛哭流涕,他與夫人鶼鰈情深,從未想到過會有這般生離死別。他將夫人的屍首收埋以後去找那僕婦春梅,卻怎麼也找不到,只得去破廟那邊打聽。破廟離城甚遠,偏僻荒涼,周圍沒有什麼人煙,陸明只找到了一個蜷縮在破廟之外的小乞丐。
也算是他的運氣好,那乞丐竟然知道這事情的來龍去脈:“這位大叔,唉!”
小乞丐唉聲嘆氣,連連搖頭,眼睛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同情。
“怎麼了?你都知道些什麼?”陸明見著他這番神色,想到過世的夫人,心死如灰。
“大叔,你可千萬要忍住氣,這出家人並不是個個都是好心的。”小乞丐嘆著氣將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陸明。
彼時陸明夫人好不容易逃脫出來,由春梅攙扶著逃到這間破廟附近,在這緊要關頭她肚子陣痛即將臨盆,春梅去央求寺廟裡的和尚容她的主子將孩子生下,可萬萬沒想到那間廟裡的和尚卻根本沒有慈悲心懷,他們手裡拿著木魚,口裡卻只道佛門淨地婦人不能在門口產子,春梅心中著急,與那幾個僧人們爭執起來,後來被陸明夫人喚住,主僕兩人逃到破廟之側的竹林裡誕下了孩子。
“後來呢?”
彷彿當時情景歷歷在目,陸明的手緊緊的捏成了一個拳,吸了一口氣,看著不遠處的寺廟,心中怒火熊熊燒起。
“後來那個大嫂抱了孩子到寺廟來求點施捨,說是那夫人沒有吃東西也就沒奶水,只怕孩子會活不下去……”那小乞丐搖了搖頭:“這寺廟裡就四個和尚,誰都沒有開口說給東西,有一個還用棍子將那位大嫂趕了出來……後來,我就不知道了。”
“你說的是真話?”陸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也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憤怒。
小乞丐舉手道:“我若有半句謊話,天打雷劈!”
“好。”陸明咬了咬牙,大步朝破廟走了過去。
血債要用血來還,他先找這幾個沒有同情心的和尚算賬,再去清算那滅他滿門的人!
破廟裡四個和尚都被折斷了手腳,橫七豎八躺在地上哎呀哎呀直叫喚,而陸明已經飛身離去,對他們的□□之聲充耳不聞。
他再也沒有回過自己的家,那個讓他傷心的地方,追查仇家成了他那幾年裡唯一的目標。
一個人要在浩瀚的人海里找出那處心積慮的仇家談何容易,慶幸的是,他遇到了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