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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貴者,如何能說只不過是一盆花罷了?”

說話間,唐知禮盯著盧秀珍不放,也不顧及什麼禮儀規矩,他倒是想要看看,這村姑究竟會有什麼反應。

“呵呵,唐老闆,這嬌貴者如何,貧賤者又如何?昔日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簪纓世家也會有衰敗的一日,再權勢顯赫的人也會有入土為安之時。即便花也要分貴賤,可都有凋零之日,腐爛之時,何來有什麼不同?再者,花中最尊貴者莫過於牡丹,而唐老闆的花鋪便是以經營各種名貴牡丹遠近聞名,唐老闆,你又可有覺得自己那些牡丹花不僅僅只是一盆花?”

這一番話說得唐知禮無話可答,盧秀珍將這問題又拋回給了他,字字句句無可指摘——若論花中尊貴者,定然是牡丹無疑,而他卻是這江州城專營牡丹的,自然是他花鋪裡的牡丹花最為珍貴。

“盧姑娘,我別無他意,就只是想問問你,這蝴蝶蘭是從何處購來?這般精緻的花朵唐某人以前並未見得,故此好奇而已。”

“唐老闆,這蝴蝶蘭實在也不算是什麼奇花,只是咱們大周見得少,故此大家便覺得奇怪罷了。其實這花在南詔的山谷裡有不少,在西南那邊根本算不得什麼,若是不信,唐老闆可以派人去南詔那邊問問便知。”

“南詔?”唐知禮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南詔與江州相距兩三千里,盧姑娘莫非還去南詔尋得這種奇花?這也真真難得。”

去一趟南詔,光是車輿之資便得要花上百餘兩銀子,他真不相信這村姑有如此氣魄,她有百多兩銀子,做什麼不好,非得要花在去南詔尋一盆花過來?若是沒有識貨之人,這白餘兩銀子的車資如何賺得出來?

這是在套她的話呢?盧秀珍抿嘴一笑,不動聲色:“唐老闆,我這蝴蝶蘭卻不是從南詔來的,你莫要將我家想得太富有了,不遠萬里去南詔買一盆花,小女子還沒這個閒情逸致。”

“那……”唐知禮身子朝前邊傾了傾:“盧姑娘這花又是從哪裡來的吶?”

“唐老闆,我是不是可以不說?畢竟各人做生意都有自己的路子,我記得上次問過唐老闆,那紫斑牡丹從何處覓來,唐老闆也未作答覆,我猜是從隴西天水過來的,唐老闆也未表態究竟是不是啊。”盧秀珍笑了笑:“唐老闆,你也是多年的商賈了,自然知道這行當裡哪些該問,哪些不該問,我可以告訴你,這蝴蝶蘭絕不是來自南詔,可其真正的來源,我卻不能再細說,否則不是斷了我芝蘭堂的財路?”

被盧秀珍這般一說,唐知禮只覺臉上火辣辣的一片,他手裡端著的茶盞微微搖晃了兩下,茶湯從茶盞裡灑了出來,灑到手背上,有些燙。

“盧姑娘,我只是好奇,並無他意。”

“唐老闆,不好意思了,我初次開店不免緊張,故此有些患得患失,還請唐老闆不要見怪。”盧秀珍口裡說著不好意思,可臉上笑意盈盈,絲毫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神色,一雙眼眸燦燦如星辰,坦坦蕩蕩的望著唐知禮。

“盧姑娘,言重了。”唐知禮心中苦笑一聲,咬緊了牙關,自己可真是送到面前被打臉,一個小村姑,幾句話就讓他啞口無言。

“唐老闆,以後我還得向您來請教,您千萬莫要嫌我煩人啊。”盧秀珍笑得甜甜:“好多事情我還不曉得規矩,得來向您請教才是。”

唐知禮更覺尷尬,額頭上開始隱隱的滲出了汗珠。

“盧姑娘,你開業那日,犬子無故過來吵鬧,心中實在不安,今晚我略備薄酒給盧姑娘賠罪,還請盧姑娘能賞臉。”唐知禮放下茶盞,朝盧秀珍拱了拱手:“盧姑娘,你一定要給我這個面子。”

“唐老闆,賠罪便不必了,那日我也不知道是貴公子,否則怎麼會有那衝突呢?”盧秀珍微微笑著搭話:“唐老闆不必放在心裡頭,這事情過去便過去了,何必再提?倒是我還想做個東,宴請唐老闆和江州花市幾位同行,可又不知道該請哪些人好,還請唐老闆替我斟酌一二。”

唐知禮分明是在想借酒宴試探她的深淺,自己也來個障眼法,反將一軍,看看這唐知禮會有什麼反應。盧秀珍靜靜的坐在那裡,一雙眼睛盯住了唐知禮的臉孔:“唐老闆,我家在鄉村旮旯裡頭,沒有啥好招待,我只好將地點選在江白樓,明晚請唐老闆帶了花市同行過來赴宴。”

本來想自己請她,結果她反客為主,這讓唐知禮有幾分侷促,他站了起來擺了擺手:“盧姑娘,這次我來請,你千萬別推託,都是我教子無方才惹出這樣的麻煩事情來,盧姑娘替我教訓了犬子,我這做父親的自然要多多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