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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沒說話,笑意未退,薄薄的一層,像半隱在夜空的彎月,以為並無月色,可一抬頭仔細看,分明又是存在的。

幾秒後,他緩緩抬眼,眼底有光:“我很高興。”

簡簡單單四個字,高興什麼也不說,就只是目光清透地看著她,深黑的眸色裡暖意融融,像光柱,燙得她眼睫低垂,下意識避開。

換她盯著被罩不動,好半天嘟囔一聲:“有病。”

從小到大,不知道被她批了多少次“有病”,沈飛白習以為常。

在她尷尬且想掩飾某種情緒的時候,就會用厭煩的語氣駁出一句:有病。實則只是虛張聲勢。

他腳步邁出半步,意識到不妥,迅速收回,定在床尾再不靠近,拾起扔到床角的純白毛線衣,彎腰送至她手邊。

“衣服穿上,出來吃早餐。”

不等她抬頭回話,轉身出屋,順手關上門。

連語言帶動作,不超過半分鐘。

周霽佑一愣,無端覺得,他是逃出去的。

***

沈飛白是個沒有新意也不懂浪漫的人。至少周霽佑是這樣認為。

如果剛好趕上名家畫展,他就會在她生日當天邀她同去;如果沒有,請她吃飯,再……看部電影。

是從哪一年延續的這個無聊“傳統”?

周霽佑搜尋記憶,大一大二她都沒在生日那天理過他,大三接受他一張畫展門票,給他錢他又不要,之後就老覺得欠了他,之後的兩年一到生日,鬼使神差地都沒能拒絕掉,於是就這樣連續三年,每年生日都和他一起過。

大四,看電影。

研一,看畫展。

如今是第四個年頭,畢竟關係和過去不同,她多多少少有些期待生日過得也和過去不一樣。

但,上午去國博看過畫展,下午又坐在電影院觀看新上映的科幻電影,談不上多麼失望,心底深處的那絲無力感倒的確真真實實地發酵蔓延了片刻。

電影放映結束,觀眾陸續離席。走到門口,一個挨一個自覺歸還3d眼鏡。

沈飛白問她:“要不要去洗手間?”

她搖頭:“不用,你要的話自己去,我在這兒等你。”

“我也不用。”寬闊的走廊裡,一*的人自他們身旁經過,他駐足凝望她,“電影不好看?”

周霽佑抬眸看他,漫不經心地說:“還好啊,怎麼了?”

“你興致不高。”他眼裡都是洞悉。

“哦,可能吧。”她撇開眼,拔腳向前,含糊著。

胳膊被握住,他在身後拉了她一把。

她回頭,發現他眼睛裡有話。

頓了頓,他喊她:“小佑。”

“嗯。”她側著身,與他對視。

“你有不滿意的地方,一定要說。”

影院裡鋪了吸音的紅地毯,光線不明不暗,牆壁上用來吸引眼球的電影廣告燈斜斜投下瑩潤白光,照進他墨黑的眼眸,深深淺淺,像月光下的樹影。

周霽佑輕不可聞地一聲笑,說:“沈飛白,你很奇怪。”

沈飛白不言,握她手臂的手鬆開,連同另隻手一同抄進羽絨衣的口袋裡,眼瞼微微垂著,聽她繼續。

“電影是我挑的,就算不滿意也怪不到你頭上,你為這種事計較,有必要嗎?”

她語速適中,語調也十分平緩,但語氣裡的莫名其妙卻真切地表露出來。

“不是。”從她說“你很奇怪”開始,他就再未與她直視,藏在衣兜裡的雙手骨節捏緊,“我的意思是,你對我有不滿意的地方,一定要說。我盡力……”他輕呼吸,“做到你滿意。”

“……”

類似的話,她剛答應在一起試試的時候也聽過。

【我常惹你生氣,有些原因或許知道,有些卻不一定能猜透。你不高興了,告訴我,我配合改正。】

每一個字、每一處停頓,她都記得。

就連上次聽到這番話後的心情也幾乎在憶起的同時複習鞏固了一遍。

真稀奇,與他有關的每一種新鮮體驗都令她不得不重新認識自己。以前抗拒,現在早已順應。

周霽佑歪頭打量他,胸腔悶笑:“誒,我問你。”

沈飛白眼瞼掀了掀,看著她:“你問。”

周霽佑走回去,仰頭看他,做好他不回答的準備,試圖第一時間於他眼睛裡尋找到蛛絲馬跡:“你好久都不親我了,為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