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心腹。
老管家辦事,他便一萬個放心。
也是因此,他才將最為重要的抽籤事宜交給了老管家,而不是老管家那個日漸成熟沉穩的兒子。
如果老管家來了……
他相信老管家不會出賣他,但也十分擔心老管家會頂不住來自徐天翼的巨大壓力。
矛盾,糾結,恐懼。
他再次差點崩潰。
他不住地安慰自己,“在一開始,我不就已經知道有可能會是這個結果嗎?既然如此,我還在怕什麼?怕?怕個屁!他徐天翼什麼都不知道!他也休想查到我身上!只要我不死,封家就將一飛沖天!如果我不抓住這次機會,用不了多久,封家,還有封城,我封家祖祖輩輩一切的努力和血汗都將被周圍那些惡狼吞得點滴不剩!我這一切都是為了封家!”
可是,安慰,畢竟只是自我安慰,而非是來自外界的客觀而又美好的事實去安慰他。
所以,他依然忐忑,依然不安,依然恐懼著。
看著封家家主有些倉皇的背影,鍾婉婷輕輕皺起秀眉,右手輕輕地撫過左手上的一串精緻的珠串。
剛才在來封家的路上,她不小心將珠串掉在了地上。
她剛剛則是將珠串上最後一絲汙漬輕輕抹了去。
整串珠串重新恢復原本的靚麗與光澤。
她也好像因此而舒心了不少,秀眉漸漸拉平,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交代(下)
“大人。我已經吩咐下去,命人細細查詢在柴慕容房裡放置毒藥的人。”
封家家主再次回到了那間令他恐懼不安,令他喘息艱難的大廳。
他不得不回來。
不回來,他不是明著告訴大廳內的那些他惹不起的大人物,他心裡有鬼嗎。
那等可怕的後果,不單他承受不起,整個封家也承受不起。
所以,他回來了。
他的身邊,則是跟著一位蒼老無比,看上去隨時都可能斷氣,只是走了一小段路便重重喘息的老人。
那個老人,便是封家的老管家。
老管家面色平靜,但卻掩飾不住內心的恐懼表露在眼神之中,“大人,不知您找小老兒有何事詢問?”
桌上的香茗已涼,飄散出不再香氣宜人,而是微涼之中帶著絲絲苦澀的氣息,一如老管家心底那般苦澀。
老管家非常清楚徐天翼找他來是什麼意思,只是,他還需要掙扎一下,或者,更準確點說,是為了家主,為了封家掙扎一下。
徐天翼似是有些不喜歡此時香茗散發出的苦澀,輕輕地將茶杯推得離他更遠了一些,“我記得,每一輪的抽籤,都是由你來負責的。”
老管家今年八十有六,在三域界普通人之中,也算是極為長壽,一生雖然沒有經歷過太多驚險,但也沉澱了不少心志,令他可以將世間大多數的事都看得極淡,包括死亡,因而,他在最初的恐懼和慌張過後,迅速地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了最佳,不再讓旁人看出一絲不安的端倪,“小老兒我在有生之年,還能為下域這最大的盛事出一分力,實乃榮幸之至。就是將來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安然閉眼了。”
說著,他還露出了驕傲的神色,臉上掛起滿足的笑容。
這話,他是出自肺腑,並非虛言。
他以及他的親人,都只是普通人,卻能夠為被世人奉為承天之意而生的武聖堂出一分力,不知是哪輩子修來的福分。
他雖然明知道問題的關鍵並不在這裡,卻也無法抑止心中的激動和榮耀。
就好比柴慕容前世地球的華夏民眾,在某位親民的大領導即將摔倒時攙扶了一把,那種激動和榮耀,是無法完全用語言描述出來的。
徐天翼微微皺起眉頭。
老管家明顯是在扯皮。
他問什麼,老管家就答什麼,絲毫不多說一句,也不會在無意間流露出異樣的情緒。
說穿了,他覺得老管家就是一個老油條。
事實上,老管家能夠把控封家內部事宜這麼多年,自然需要無比謹慎和油滑。
只是,他有些遺憾的是,他的兒子,並沒有完全學到他這一點,因此和封家的一位少爺有些小小的矛盾。
兒子的做法,與他時常告誡兒子的不能恃寵而驕完全相悖。
做下人,就要有做下人的覺悟。
哪怕下人做到了下人的領導者,在主家眼裡,還是下人。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