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掌心仔細觀看。在面具下巴的位置上,沾了一絲婆婆的血,月色下閃著微光,整個由黃金打造,看著很薄重量卻不輕,只在兩眼的位置有孔洞,除此之外,都是無波瀾的空白,連一絲裝飾的花紋也沒有。
“啊呀啊呀……”葉晴芷第一次摸到這個東西,新奇得很,全然不在意自己腳邊就有個死人。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陸續有人沉默著走進正堂,零零散散幾十人,站在了火光月光都照不亮的地方,圍成一圈黑影,一言不發地打量這一幕,將屋子擠得滿滿當當。有膽大的,還試探著靠近。
“統統退後!”那些俱是羽樓中人,葉晴芷手握面具厲聲喝道,“現在我才是羽樓的新主人!”
不安分的傢伙們動作一僵,站在原地。
“姐姐說了,路是自己走的,命是自己活的……”她唸叨著這句話,緩緩戴上了面具,那一道血痕像是媚氣入骨的笑,“如今我是羽樓之主,沒有什麼能掌控我!”
“拜見主人。”幾十人終於明白過來,紛紛跪地,雖然看不清臉龐,但晴芷明白,他們的嘴角一定彎成和自己從前一樣討好的弧度。
這讓她很滿意,俯身從死去的老主人身上搜出了若干個小瓷瓶,揣在懷裡。沒了面具,那人也只是個普通老嫗,身形佝僂,估計走起來還顫巍巍的。
“既然奉我為主,那麼我說的話,你們要聽。”晴芷細嫩的嗓子,下達命令都和撒嬌差不多,“現在收手,我是國公府的二小姐,要養活你們幾個不成問題。”
有個腦筋靈活地傢伙往前走了一步,站出人群,躬身問道:“主人是說……要背叛……可我們已將東西送到了大祁的皇宮裡,恐怕過不了多久皇帝便會如計劃中一般暴斃,榮華富貴唾手可得,主人真的要……”
“你過來。”葉晴芷抱膝坐在太師椅上,縮成一團,衝那人勾勾手指。
老主人胸口還插著匕首,她似乎沒有什麼能傷人的東西,於是那個面目模糊的人大膽走近,但才走了沒幾步,突然臉頰青黑,痛苦地倒在了地上,登時嚥氣!
“嘖,又沒有老門主百毒不侵的本事,還敢離我這麼近。”葉晴芷輕輕笑了笑,彈了一下指甲,“我人小聲音也小,麻煩各位仔細聽好。從前投入老主人麾下只是為了混口飯吃,現在有了新去處,若你們一如既往地效忠於我,自然會保各位平安,若不甘心的想接著做那謀反的勾當……很抱歉我並沒有什麼興趣,更何況老主人竟敢勾結庫支。”
她的雙眸一一掃過那些看不清臉的屬下,攤開手道:“個人對庫支蠻子有恨無愛,你們若想重操舊業,只管去另奔新主。”
說完話她靜默片刻,很耐心地等了等,還是無一人敢有動作。
所有人都清楚,這時候哪怕後退一步,等待自己的,便是新主人毫不留情地殺戮。
他們是惡人中的惡人,各種陰狠手段不一而足,更何況羽樓之中為了控制行動,所有人都服毒效忠,每一旬毒發時才能得到解藥。
而現在,所有解藥都在晴芷那裡。
“很好,很好。”她撫掌點頭,揮揮袖子,聲音經過面具阻擋,毫無波瀾,“你們都滾罷,我想自己待一會兒。”
圍在屋子裡的人三三兩兩,消失在這座院落的黑暗處。葉晴芷抬頭,透過頭頂上那個孔洞看了一會兒月亮,才低下頭拔出匕首寒影,甩了甩上頭的血跡,離開這裡。
往定國公府走時她很高興,腳步飄飄忽忽,還差點被府中的護院發現。
是什麼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是個壞人的呢?從小在西疆一起長大的兩個人,都姓葉,一個成了眾人敬仰的將軍,一個投入了因刺殺開國皇帝而險些被誅殺殆盡的羽樓。
對於羽樓的老主人,給她吃給她穿,還教授習武藥理,晴芷當然很感激。
不過感激只是一方面,並不影響她刺出匕首的速度。她是個壞人,從來都缺乏有恩必報等優秀的品質。
“原來將軍的堂妹,也勾結反賊啊。”三更半夜,定國公府某處陰暗的角落傳來一聲調笑,素和炤從牆根後閃出來,把書生樣的白衣穿得分外妖嬈,“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便覺得眼熟,守了幾天,果然沒錯。”
葉晴芷一手抓著匕首和黃金假面,不可置信地轉過身,慍怒開口:“你跟蹤我?”
“殺我至親,還下了魂色銷逼我就範,只是跟蹤,未免太便宜你了。”素和炤笑嘻嘻的,卻誰都能聽出憤怒,“我沒有靠近那個院子,只是看你走了進去。”
他話音未落,葉晴芷便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