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頭在柱子上磕出了一聲悶響。
“三嬸,你怎麼樣?沒事吧?”霜娘沒想到她玩這麼真,慌忙扶住她軟倒的身子,檢視她的額處,又忙著叫個丫頭去請大夫。
周侯爺冷汗都驚出來了,避嫌都顧不得,也忙走過來看視,詢問情況。
別說他和週三老爺兄弟情份上很好,就是不好,弟弟剛走還沒一年,他的妾就把弟媳給逼得尋了短見,不管為了什麼事,都是他這做兄長的不佔理,傳出去都夠有些存心找茬的御史參他一本了。
丫頭們也都簇擁過來,再過一會,周連營也一路扶著牆慢慢挪出來了,長輩至親在眼前出了這等事,他還剩一口氣都得過來。
眾人都忙著看週三太太,好在攔阻及時,週三太太的額頭只是微微撞紅了一點,並無其它大礙。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周侯爺不好再站那麼近,從人牆裡退出來,這才看見兒子,忙叫人把他扶回去。
蘇姨娘孤零零一個站在一邊,臉色又青又白,她起初也嚇得不輕,週三太太要真撞出個好歹,很難想象她會得什麼下場。但在發現週三太太沒事之後,她的驚嚇就全數轉換成了不甘和忿恨。
沒想到週三太太這麼奸猾,一個做太太的居然能拉得下這個臉來,她以前不是這樣人,如今死了丈夫不說巴結著這邊些,倒更強硬起來了。
事態發展至今,不用說別的了,蘇姨娘最瞭解周侯爺不過,看他的態度就知道綺蘭的公道肯定是討不回來了。
這時週三太太緩過神,在霜孃的攙扶下站起身來,霜娘要扶她進屋去坐,週三太太擺手表示不願,而後冷冷道:“從今往後,我們孤兒寡母自會識相些,有事也不敢再來煩勞大哥了,各過各的日子罷。”
霜娘知道她是正話反說,笑勸道:“三嬸別說氣話,侯爺何曾有這意思。”
周侯爺忙道正是,都是一家人,他豈有不願意看顧的,一切都和週三老爺在時一樣,讓三太太千萬不要外道。
週三太太得了這個話才罷了,說了句:“看大哥的面子,我就不要蘇氏賠禮了。但她說我罷了,若再叫我聽見她辱罵我的兒女,我斷斷不依。”
直把蘇姨娘氣得要嘔出血來。
週三太太一眼也不看她,轉身走了,也不肯要人送,霜娘只好讓金盞隔遠一點跟了她,確認了她進西府正院去再回來。
周侯爺好好來看兒子,平白得了這麼場沒意思,也留不住了,領著更沒意思的蘇姨娘跟著走了。
丫頭們收拾著被碰歪的花枝,霜娘這場熱鬧看得堪稱目不暇接,進屋來發議論:“蘇姨娘輸在知己不知彼。”不然她就算輸,也不會輸這麼快,且是兵敗如山倒的輸法。
週三太太這柱撞得實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她是書香人家出身,本身也通文墨會書畫,週三老爺還在時,都能和他互相唱和,屬於水平不低的那一種。這麼個斯文人,誰知她能把自己的層次拉低到和蘇姨娘一級來?但得說這真的十分有效,本來確實是錯在三姑奶奶的,硬給扭轉了過來。
周連營應道:“三嬸贏在先發制人。”
霜娘一愣,明白過來他說的是週三太太抓住蘇姨娘罵自己女兒的時機,主動過來先一步發難的事,不由點頭:“你說的對——”
“太太來了。”
“給太太請安。”
外間相繼響起丫頭們的聲音,霜娘止了話頭,忙轉身出去,迎接安氏。
安氏進屋來坐下,臉色不太好看,先把兒子打量了一遍,問道:“沒鬧著你罷?”
周連營笑著搖頭:“沒事。”
安氏這才細問究竟。她是聽到週三太太尋短見的訊息匆匆過來的,只知大概,箇中詳情還不清楚。
霜娘便一一說與她聽了,因是才發生的事,她細節都記得分明,說得十分詳盡。
聽說起因是為了周綺蘭,安氏冷笑一聲:“這個丫頭能養這麼大就算運氣好了,如今生了病,還怪這個怪那個,怎麼不知道怪一怪自己。”
霜娘一個激靈,聽安氏這話音,她竟似乎知道周綺蘭的怪病從何而來?
這可真是奇了,那麼些走馬燈似的大夫都沒看出來呢。
霜孃的好奇心一下高漲,瞬間她甚至滑過是不是安氏給動了什麼手腳的念頭,但旋即就打消掉了——以安氏在府裡的掌控力,想叫周綺蘭得個頭疼腦熱什麼的不難,甚至謀劃之後,無聲無息地葬送掉她都可以辦到,但要說有目的地整出這個罕見病來,那就真的超出人力所為了,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