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周連恭知道這妻子如今怕他怕得厲害,原來打算好好和她說話的,結果讓她一開口就弄得心情差起來,涼涼道:“你這是攆我?我為什麼要去隔壁住?”
“我不是這個意思——”鄭氏見他臉色不好,更緊張了,也有點糊塗,他們不在一處住很久了,以前不都是這樣嗎?雖然她這回跟出來想得個孩子,可現在在孝期內,做不了什麼,那又有什麼必要住一起呢?
周連恭沒聽她的辯解,只看出來她確實不想跟他同住一室的意思來了,臉色這回真放沉下來:“這些年我不管你,你日子過得太自在,是不是都已經忘了你還有個丈夫?”
“……我、我沒有。”鄭氏快嚇哭了,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出來第一天,他就換了畫風,只好拼命想自己是不是又犯了什麼錯,礙著他的眼了,卻又想不出來,她趕路的時候都坐在車裡,他則在外面騎馬,兩人都沒有什麼交集,哪能得罪上他?
周連恭心頭火氣更重了,他開始意識到自己想得太簡單,看她這模樣,好似把他當成了洪水猛獸,夫妻關係糟成這樣,他說什麼她明面上都不敢反駁,一徑附和,可心裡又哪裡真聽進去了?
蘇姨娘的事,暫時不能吐露了,他要她真真切切和他站到同一陣線,而不是像被他恐嚇脅迫了一樣。
周連恭按捺著自己平了平氣,走過去,打算今晚先隨便聊幾句,慢慢把她的心態擰過來再圖以後。
隨著他身形的靠近,鄭氏頭都不敢抬了,而她這動作成功地又激起了周連恭的火氣——
不過是另一種。
昏黃的燈燭下,她露出的一小半側臉溫潤如玉,脖頸彎折著顯出一個格外修長的角度。
前文已敘過,周連恭過了多年苦行僧一樣的生活,幾乎不近女色。
但他明明是個有妻子的男人。
被粗魯按倒在自家裡帶出來的才鋪好的柔軟錦被上時,鄭氏驚愕過度,瞬間差點以為自己要捱打,灼熱的吐息鋪面壓下,她鎖骨處先捱了刺痛的一下啃咬,然後密密的親吻接踵而至。
不是要打她,她就說他對她再壞也沒那麼壞——鄭氏鬆了口氣,馬上又回神掙扎:“三爺,唔——孝期……”
“我知道,我有分寸。”
那你怎麼還不停啊!鄭氏急得聲音中帶了哭腔,下意識找貼身丫頭尋求幫忙,叫道:“銀柳,銀——”
“閉嘴。”周連恭惱怒出聲,用力扯下床幔,遮住鄭氏投往門板處的求救目光,也遮住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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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
鄭氏拿著雕花木箸的手有點抖,夾一道酸醋涼拌三絲時夾了兩遍都沒夾起來,她默默收回了木箸,小口小口地喝起紅豆粥來。
過一會,一小簇萵筍絲丟進了她碗裡。
鄭氏嘴唇動了一下,想說話,沒說出來,把頭埋得更低了點,食不語地用完了早飯。
周連恭也沒說話,用完丟下木箸,起身出去安排人重新啟程上路。
見他出了門,鄭氏忙拉住收拾著碗碟的銀柳:“我昨晚叫你,你聽見沒有?”
銀柳笑眯眯地:“聽見了,我怕三爺和奶奶還有使喚我的地方,沒敢馬上就去睡,在門外守了一會才走的。”
鄭氏聽了,語氣中難得帶上了埋怨,和她說道:“那你怎麼不進來。”
“我進來做什麼?”銀柳理直氣壯地道,“好容易三爺又肯和奶奶好了,我進來不是壞了奶奶的好事?”
她說著倒過來解勸上鄭氏了:“奶奶,你可得抓住了機會,多順著三爺些,他想做什麼都由著他,等把三爺的心順過來了,才是奶奶的好日子來了。”
……哪是什麼好日子?她被折磨到下半夜才入睡,早上起來眼下兩團青黑,不得不多撲了兩層米分才蓋過去。
鄭氏擰著帕子,有點哀怨地道:“你是我的丫頭,可既不聽我的,也不向著我,都替別人說話。”
銀柳才不怕她,還笑著駁她:“奶奶和三爺還分什麼別人旁人?我就是替奶奶著想才這麼說呢。”
“說你的丫頭做什麼,你自己沒主見,才讓別人替你做了主。”
周連恭的聲音響起來,銀柳嚇一跳,餘光瞄見他不知何時折返回來,站在門口,立時閉了嘴,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周連恭沒有管她,只向著鄭氏道:“你明白沒有?你自己立得起來,做得了自己的主,才能管用,不然,連個丫頭都不聽你的。”
鄭氏戰戰兢兢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