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軒修長挺拔的身影慢慢遠去,步履從容,神態穩重,陸老太太猛的抬頭,面沉如霜狠狠的盯著他的背影,眼底滿是怨毒。
“果然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我真後悔,當初一時心軟沒有早早下手,以至於養成了這個後患無窮的禍胎!”陸老太太冷聲道。
陸文琿和陸文軾心情也低到了谷底,陸文軒已經走了,誰也用不著再做戲,兄弟倆的臉色也瞬間陰沉了下來。
“母親別為他氣壞了身子,倒要看看,他有幾分能耐!這陸府上下,可是我們的地盤,就怕他不回來,回來了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陸文軾說道。
陸老太太咯咯笑了起來,面上一鬆,點頭笑道:“老三說的是!不光是他,還有穆晴和那一雙兒女呢!哼,我就不信了,這一個個都變得這樣牙尖嘴利不饒人不成!”
一個十來歲的臭丫頭,一個九歲的小子,還有一個性子麵糰似的女人,陸老太太一想到將來可以使勁的揉搓他們,將在陸文軒這裡吃的虧統統找補回來,心情便覺一陣舒暢!甚至恨不得他們一家子立刻就搬回府中。
陸文軒再厲害,還能時時刻刻護在他們母子母女面前不成?婆婆擺佈兒媳婦——哪怕這個兒媳婦頂著侯夫人的名頭,那也是天經地義的吧?
事實證明,如果陸老太太能夠未卜先知的話,她絕對絕對不會盼著陸小暑母女母子早早進府,而只會盼著他們永遠不要進府的好!
陸文軾心裡也一陣鬆快,笑道:“母親說的是!這本性難移,哪兒能說變就變,到時候母親還得多用些心思,好好調教調教大嫂,省得大嫂那軟和性子在外人面前失了侯府的體面!”
“說的是嘛!”陸老太太得意笑了起來。
見往日話較多的二兒子反倒坐在那裡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一言不發,陸老太太便叫道:“老二,你覺得呢?”
陸老太太連叫了幾聲陸文琿才“啊”的一下回過神來,卻是滿臉的茫然,完全不知道先前母親和兄弟說了什麼。陸老太太又說了一遍,他才勉強笑笑點頭說是。
“你怎麼了?”陸老太太不由詫異問道。
陸文軾心知肚明,瞅了二哥一眼不吱聲。
陸文琿便怏怏說道:“沒有什麼,只是想著時間緊迫,既要騰出景明堂收拾打掃,我們那一大家子還得另外收拾院落安置,我在琢磨著該怎麼弄呢!”
陸老太太的臉色頓時又陰沉了下來,方才小小的暢快霎時不見。景明堂是必須要騰出來的,而且還要按照侯爵的規格好好的佈置妥當,否則被陸文軒抓住了把柄,事情可大可小,誰也說不準。
這府上除了景明堂,最好的要數三房如今住著的景秀堂了。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三房在景秀堂住的好好的,總不能叫他們把院子騰出來給二房,讓他們再另住。
陸老太太只得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看景芳堂的屋子還結實,這些年也都有人不時打掃,先收拾幾間出來,你們先搬過去,往後有的是時間佈置!”
“也只好如此了!”陸文琿勉強笑著點了點頭。
陸文軾也鬆了口氣,便說道:“大哥不用太擔心,咱們府上人手還是不少的!大不了這幾天大家夥兒都辛苦辛苦,想必還是來得及的!回頭我就叫我家那位過去幫忙去!”
“多謝三弟了!”陸文琿朝他點頭笑了笑,笑容看似和藹欣然,心裡仍舊彆扭著老大的疙瘩,暗暗責怪陸文軾不懂事,不懂得長幼有序。
按照長幼規矩,景秀堂分明應該是二房住的,他們三房應該住景芳堂才對。他倒好,故意裝作不知,大模大樣佔了自己的房子,還半句表示歉意的話也沒有!
還說什麼幫忙收拾搬家,簡直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就算他表個態,主動說將景秀堂讓出來給自己住,難道自己就會不顧手足之情的答應下來嗎?他也太小看人、太小心眼了!
陸文琿回到景明堂,顧不得喝茶,便將要搬家的訊息跟秦氏說了,讓她速速安排,在五天之內務必將一切搞定!今日就收拾東西、差人打掃景芳堂幾間屋子出來,明天就開始往那邊搬!至少要騰出兩天的時間將這邊裡裡外外重新安置打掃一番。
秦氏聽得有點發暈,也有點不明白,睜大著眼睛,傻愣愣的瞅著丈夫,半響不做聲一字。
“我說的你聽見了沒有!”陸文琿為了這事兒本就覺得憋屈,見妻子一副傻呆傻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聽、聽見了!”秦氏連忙點頭,又問道:“可是,我沒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