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總是會適時地在最關鍵的時候發作。
“我只是想多活幾天,過一過別人柴米油鹽的日子,這有錯嗎?”阿硯茫然地望著灶臺裡那因為風吹而死灰復燃的餘燼,喃喃地這麼說。
正在這個時候,門再次開了,進來的是潁荷。
潁荷竟然是滿臉喜悅的。
“姑娘,剛才九爺那邊的夏侯姑娘命人傳來訊息了,說是九爺昨晚很是喜歡那個宵夜,特別是那個粥,九爺品了半個時辰呢。夏侯姑娘還說了,以後日日做一個那種口味的粥。”
阿硯聽著這個,無力地點頭:“好……以後天天把粥熬糊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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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她依舊忙碌在廚房裡,每日精疲力盡忙得憔悴不堪,夜晚還會被叫起來一次去給蕭鐸做宵夜,而且必是要做一份蔥插糊粥。
如此幾番下來,她也實在是受不住了。
雖說廚房裡有各樣食材任憑她取用,可以做出各色花樣來為自己調理身子,可是阿硯卻明白,那根本是治標不治本的。
她現在每晚都難以入睡,有時候剛閤眼就是各種夢,夢裡光怪陸離,有柴大管家,也有蕭鐸,更有非天,那些夢境猶如一鍋糊了的粥般在她腦中迴盪,可是當醒過來後,她心中只留下一片驚悚,卻絲毫不能記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一日傍晚時分,好不容易忙完了,她身上裹著一件棉衣,麻木地走在院子裡,此時眼瞅著已經是快開春了,院子裡不再是一味的頹廢荒涼,在那枯敗枝葉間偶爾能看到一點惹人的綠色。
她深吸了口氣,感受著春日的氣息,心裡卻是有萬千情緒。
也不知道父母弟弟如何了,還有何小起,至今沒聽人提起過呢。
正想著呢,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那腳步聲不輕不重,頗為均勻,一聽便不知道不是尋常人等。
阿硯忽然意識到什麼,腦中意識一個模糊,猛然轉首看過去。
卻見枯木小徑之間,是一身玄黑長袍的蕭鐸。
許多日子不見,他眉眼依舊是往日模樣,可是卻已經是神色冷漠,彷彿冰玉雕刻一般,那幽深的眸子清冷到猶如萬年寒潭一般,看不到絲毫的波動。
甚至於他看到阿硯的時候,也彷彿看到個貓狗一般,那眼神絲毫不曾停留,就那麼清冷淡漠地滑過。
這樣的蕭鐸,實在是陌生的,可是又是熟悉的。
這不就是曾經那個視自己如無物的蕭鐸嗎,那個會抬手間隨意結果自己性命的蕭鐸。
阿硯低下頭,咬唇,心口開始隱約作痛。
其實也不是沒有疑惑過,為什麼這一世那個熟悉的蕭鐸和往世截然不同,如今她才懂了。
蕭鐸依舊是那個蕭鐸,只不過自己這一次和他相遇的早了。
冰冷陌生的眼神原本已經滑過,可是卻又重新落到了阿硯臉上。
蕭鐸微微擰眉,低啞清冷的聲調淡淡地問:“哪裡來的醜丫頭,不知道規矩嗎?”
阿硯聽得這話,微怔,萬般情絲自心頭掠過,卻不知道那滋味是惆悵還是苦澀。蕭鐸的話語疏遠冷漠,彷彿她和他,從未相識過一般。
她走上前,跪下,恭敬地道:“見過九爺,給九爺磕頭。”
蕭鐸居高臨下地望著地上跪著的女子,冷笑一聲,語氣中是滿滿的嘲諷:“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阿硯乖巧地答道:“這府中又有哪個如九爺這般龍章鳳姿?婢女自然猜測您便是九爺。”
蕭鐸聽到這話,垂眸審視了她半響,卻見寒風吹拂下,她細碎的額髮在那白淨的額頭上瑟縮顫抖。
他眸底倏然變了顏色,驟然抬眸看向別處,冰冷鄙夷地道:“一個醜丫頭罷了,倒是個伶牙俐齒的。”
說完,他一撩袍角,拾階而上,徑自往枯木深處走去了。
阿硯抬起頭來,看向他離去的方向,卻見那背影削瘦寂寥,袍角飛揚間原本是該飛揚灑脫的,可是此時卻透出一股淒冷的無奈。
其實這麼多輩子了,自己和他的緣分也就那樣吧。
一面之緣,生生死死,這是從一開始就註定的魔咒。
她打不破,便不再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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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蕭鐸的每一步都走得分外艱難。
他腳底下猶如尖刀鋪地,每邁出一步,都覺得腳底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