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補回來?”秦硯食指微彎,在額頭處輕輕點了點,垂眸道,“你都說了人心是最難捧的,我想要將她捧回來,又談何容易?”
“知道如此,你今日還偏要當著她的面執著我的手來說那些話,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將另結新歡似的。”
“有些事……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下的。”秦硯苦笑,“再者,我又怎麼能料到她就偏偏在那人群之中,身邊還立著一個蕭致墨。”
“方才那人就是蕭侯家的小公子?長得倒是一表人才,跟蕭侯那老糊塗一點都不像。”
秦硯苦笑更重:“你這安慰人的能力似乎應該回去重新修一修。”
太后笑意更濃,看著竟有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在其中:“罷了,再說你又該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了。我且問你,今日人群之中,那睢陽王老皇叔的探子你查出了幾人?”
“已查出的是七人,卻還不包括沒弄清底細的。估摸著因為現在宮中戒備森嚴,他們強塞進來一個已經是極限了,便都跑了秦府外蹲守,打算監視我的動向。”秦硯表情很是苦惱,口吻卻十分愉悅,“每日如老鼠似的跟在我後面自以為沒被察覺一樣的吱吱叫,我抓又抓不得,只能領著他們玩捉迷藏,真是煩不勝煩。”
“我看你倒是玩的不亦樂乎。”太后總結了一句,咬牙切齒道,“這以下犯上的亂臣賊子。”
“也怨不得他越來越猖狂。現在眾所周知我是你的親信,我所做之事,便全都是出自你的懿旨。現在我們如願造成了與蘇家恩斷義絕的境況,就連今日那些探子傳回去的話,怕也只會是秦硯已然徹底斷了和蘇家再續秦晉之好的可能。況且,我們在睢陽王老皇叔面前不斷示弱——一個是帶著個不滿週歲幼帝的皇太后,一個是方從太醫令提拔成御史中丞且手無縛雞之力的言官,本來看起來就成不了什麼大氣候,卻在位置還未坐穩的時候心急地自斷了將門蘇家這一有力臂膀,轉而去巴結蕭侯……”
說到這裡,秦硯嘴角挑起意思愉悅笑意:“若你是睢陽王老皇叔,你說你會不會愈發猖狂,以此來試試這對孤兒寡母的底線究竟在何處?”
“可……”太后遲疑道,“你也說了他僅是在試探,睢陽王老皇叔雖然素來猖狂,可他幾個月前剛在邊關與胡國一役中損失了五萬兵馬,雖然先帝隨後又派遣了蘇家二公子蘇逸去鎮守邊關,可老皇叔畢竟也受了重創,若是想誘他在最為式微的時候起兵造反,卻也不容易。”
“反正他遲早會反,先帝染病一事是我棋差一招,讓他趁機鑽了空子,幸好那時胡國犯境,才將我們弱勢的局面扳了回來。可我們卻不能給他那麼多時間休養生息。我布了這麼一大盤局,就是為了一步一步等他上鉤,為了這一結果,我可是放棄了良多。”秦硯說完嘴角一挑,勾勒出一抹清冷笑意,“他現在開始謹慎,我卻比他更有耐心,反正後面的棋路還有很多,我就不信老皇叔等了這麼多年,如今皇位近在咫尺,他還能忍得住按兵不動。”
☆、第二十六章
“棋路?”太后詢問道,“你下一步打算如何做?”
秦硯卻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反問道:“從方才的那盤棋中,你可看出什麼疏漏之處?”
“疏漏之處?”太后擰眉思忖最終問道,“你所說的漏處,是哪一步?”
“在最開始,你的身份上。”秦硯緩緩道,“無論我與蘇家鬧得有多僵,無論有多少人認為此事的背後由你授意,可是你的人,你的身份,名義上還是出自於蘇家,更何況皇位上的顯兒還是蘇老將軍的外孫。是以前面的局鋪得再好,睢陽王仍然會有所遲疑,血濃於水,若是他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起兵造反,下一刻你如果又與蘇家聯手到了一起,那他豈不是要吐血氣死?”
太后的眉頭皺得更緊:“因為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確實與蘇家無關,所以竟把這層利害關係給忘了。”
看向神色依然愜意的秦硯,太后問道:“所以你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秦硯點頭:“應對之策是早就已經想好的,只是走下這步花了我不少時間,所以一直不大舍得用。”
“可是……”太后皺眉,“你有沒有想過本來我們手上有蘇家和蕭侯兩枚棋子,蕭侯雖然易於控制,可到底缺了蘇世清的世故與圓滑,當初如果你選擇拉攏蘇家而疏遠蕭侯,不僅可以省去這些麻煩,風險也會小上很多,為何還要如此費心盡力地繞這麼一大圈?”
“你也分明知道,我們的計劃即使再縝密細緻,也有失策的可能。”秦硯風輕雲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