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燈順著水流向前飄了些許,這才拍了拍衣襬站起身來,笑道:“母親到了現在早已不需要荷花燈引路了,這個花燈是為了成全我另一個心願。”
蘇玉沒有追問下去,只是將懷中小皇帝遞還給秦硯。
“走罷。”秦硯從蘇玉懷中接過小皇帝,“我送你回人多的地方。”
“哎,等一下,他還扯著我的頭髮。”蘇玉一面說著一面輕輕捏了捏小皇帝的小手,直到他鬆開了手,蘇玉這才居高臨下的看著小皇帝,伸出手戳了戳他的包子臉。
小皇帝偏過頭做了一個咬的動作,卻連蘇玉手指尖都沒有碰到,難過的扁扁嘴,裝模作樣地“嗚嗚”了兩聲,如玉一般的小臉上表情甚是委屈。
蘇玉樂了樂,又曲起指關節蹭了蹭小皇帝的臉,小皇帝開始“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好了,別鬧。”秦硯慌忙穩住小皇帝不斷扭動的小身板,一面輕拍這小皇帝的背一面溫柔笑道,“他這小模樣本來就是裝的,你越是慣著他,他越是得寸進尺。一會將你送走了,我還得發愁拿什麼來哄這小東西開心。”
蘇玉聞言這才不舍作罷。
兩人步履一致地沿著河岸向凌安城中心走去,走到前方分叉路口處時,蘇玉道:“送到這裡便可以了,前方不遠就是我與冬兒分開的地方了。”
秦硯“嗯”了一聲,腳步卻沒停下:“既然還剩下不遠,就將後面的路走完好了,方才你離人群也不遠,不也迷迷糊糊的走岔了路?”
蘇玉想到方才那朦朧的場景,頭皮一陣發麻,便也沒有堅持,一面隨著秦硯走一面問道:“一會我走了你要將皇上送回宮裡去麼?”
“天色太晚了,宮門早就下匙了,讓他在我府中屈就一晚便是。”
蘇玉怔了怔:“你晚上不用入宮?”
見秦硯目露詫異地看著她,蘇玉這才發覺自己問出的話太過*,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入不入宮是你的自由,我是說他畢竟是九五至尊,呆在宮外不太妥當罷?”
秦硯眸光暗淡了一瞬,隨後笑道:“我晚上不用進宮去,況且如今我已不是太醫令,宮門下了以後再入宮才是不妥,顯兒這邊只要別人不知道,就沒有什麼問題。”
蘇玉點頭,承諾道:“方才我說的不會與別人提起皇上一事始終算數,算是還你今日的人情,你不必擔心。”
“只要你不再大晚上的一個人亂跑,我便能放下一大半心了。”秦硯道,“尤其是在今日這樣的晚上。”
“中元節?”蘇玉問道,看向秦硯疑惑道,“你不也帶著皇上單獨出來?”
“他是九五至尊,不一樣的。”說罷,秦硯看向已是一片燈火闌珊的前方,感嘆道,“還是人多的地方繁華喧鬧些。”
蘇玉目光在一片人海中逡巡著冬兒,知道自己出來了這麼久,這丫頭回頭若是沒有看到自己,必定會急瘋了。果然,在臨近九曲橋的盡頭,她一眼便在人群之中掃到了竄來竄去表情焦急的冬兒。
“我就先走了,你帶著他也注意些安全。”
蘇玉說罷,邁步向九曲橋走去,卻被秦硯喊住。
“等等。”
蘇玉疑惑地轉過身來。
“我衣袖中有個東西,你幫我拿一下罷。”秦硯將小皇帝舉了舉,示意自己騰不出手來。
蘇玉有些莫名,卻還是走上前去。
“右邊的袖口。”
因為蘇玉伸入秦硯袖口的動作,兩人離的很近,近到都能隔著小皇帝聽到彼此的心跳。蘇玉的手在秦硯袖中略微摩挲了一下,皺眉道:“這裡沒東西。”
秦硯面上驚訝一閃而逝:“難不成我記錯了?要不你翻翻我衣襟處。”
蘇玉後退一步仰起頭來看向秦硯,面上表情似笑非笑。
秦硯似乎也意識到話中的不妥,低頭笑了:“你幫我抱著顯兒,我自己拿。”
這回蘇玉輕車熟路的接過小皇帝,穩穩的將他抱在懷中。小皇帝重回柔軟的懷抱也顯得異常開心,小肉胳膊努力掙扎著從秦硯的包的嚴嚴實實的披風中解放出來,拽拽蘇玉的頭髮企圖將蘇玉的注意力轉移過來。
蘇玉一面輕拍小皇帝的背低聲哄著他,一面留神秦硯的動作,看到他果然從衣衽處摸出一物,凝眸一看,原來是那日在小酒坊中秦硯說要拿回去洗乾淨的那方面紗。
“那日拿回去說要為你洗乾淨的,後來卻一直沒有機會給你。”
蘇玉接過秦硯遞過來的面紗,順勢要將懷中的小皇帝抱給他,卻不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