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看眼王夫人,打發走屋內其餘閒雜人,小聲跟賈敏道:“有件事你或許還不知道,賈璉那孩子心思沉,不喜歡把事兒和別人說,連他父親、二叔都不甚清楚呢。你不同,我單告訴你。”
賈母附耳,悄悄地把賈璉為四皇子辦事籌軍糧的事兒說了出來。
賈敏聽聞後,十分震驚:“沒想到他竟然還會有這樣的機緣和能耐。果然如他姑父預料,他是個非常人可比的賢才。老太太好福氣,這樣好的孫兒打著燈籠可都找不著呢!”
“正是呢,以前我還嫌他不學無術,不知好好讀書,整天就跟他爹一個性兒,以為叫他管個家,打理打理管莊子也就罷了。可哪曾想,這孩子種地竟弄出了一套自己的辦法,真把地給種出花兒來了。今春,他光就用幾盆牡丹,就結交了許多名人雅仕,人緣廣著呢,也就差那當朝丞相沒和他相識交好了。”賈母高興的自誇孫兒。
賈敏笑著點頭附和:“要我看,丞相那裡也快了。”
王夫人還沒走,默默地坐在一邊賠笑,聽著她們說話。偏好奇她們母女附耳說的那些話的內容是什麼,似肯定關於賈璉的,到底是什麼天大的事兒,令老太太一而再再而三的偏心賈璉,甚至令林如海和賈敏都雙雙稱讚。
賈璉到底做了些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兒?
今年,賈璉的確因為幾盆牡丹結交了些人物,可也都是泛泛之交的‘花友’罷了,哪會有什麼真正的利益瓜葛。四皇子獻花的事兒的確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可他跟四皇子的關係恐怕也就是一盆花點到為止的關係。畢竟賈璉也沒什麼出息,又不是做官的,人家在戶部公務繁忙的四皇子沒必要特意拉攏他。
可是這首領太醫又是怎麼來得?區區一個賈璉,是如何請動他?
王夫人滿腦子疑惑,都快想破頭了,還是想不明白。她很是好奇,又沒辦法開口問,明顯賈母不想把這件事透露給她。
“對了,先前你請的那御醫便就不用麻煩了。”賈母和賈敏聊了半天,才想起王夫人先前說的事兒,跟王夫人打了聲招呼後,也不管王夫人如何回應,便轉過頭去,拉著賈敏的手繼續熱情地聊天。母女倆二十幾年不見,總有說不完的話,更有說不完的回憶。
黛玉就在一邊和三春姊妹們一塊玩兒,賈璉從南邊準備了很多小玩意兒來,把派發的任務交給黛玉。黛玉把幾撥東西送下去之後,跟姊妹們的關係頓然親近了不少。邢岫煙也在,黛玉和她和迎春二人都很是聊得來。
王夫人沒處可去,也沒事可做,更想在賈母跟前表現,就硬坐在賈母那裡陪了一天。可這一天過得他心裡很不舒坦,心裡面除了羨慕嫉妒恨,就剩滿肚子怨氣。偏偏這些怨氣硬憋著沒處撒,活坐在那裡假笑著受罪,這一天過得反倒不如禁閉在府東那幾日自在了。
再說邢夫人,早上請安之後,便忙著管家事去了,下午來的時候,帶了許多南邊來的水果分給大家。
“這些都是璉兒船上捎過來的,味道很好,都快嚐嚐。”
邢夫人見王夫人在,特意道:“曉得你還在這,我便不命人那麼麻煩的捎過去,直接送過來給你就是了。”
“也不是什麼稀罕物,沒什麼要緊。”王夫人看眼端到手邊的水果,鬱悶地端起手邊的茶喝起來。
邢夫人斜視她一眼,笑了笑,再不理會,跑去加入賈敏和賈母的聊天中去。王夫人就呆呆地,偶爾附和她們笑兩聲,但大多數時間都在木訥出神,總覺得自己融不進去了。後來稍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挑一塊水果送進嘴裡。發現味道還不錯,接連又吃了兩塊。後來等邢夫人要走的時候,她已經吃了小半盤子的切果兒。王夫人也趕緊起身,隨著邢夫人告退。
賈母見她一整天陪在這兒也說不上什麼話,聊了幾句也是掃興的,便叫她明日好生在屋裡歇息,不必叨擾她們娘倆。
王夫人悶悶地點頭。
告辭之後,王夫人就見邢氏正站在院門口意氣奮發地吩咐丫鬟辦事。王夫人恍然想起當年自己管家時的風光,那時候的自己可比現在的邢氏爽利百倍。可現在,她竟然落到了邢氏當初的尷尬境地……曾幾何時,自己對邢氏那可是鄙夷萬分,從沒瞧進眼裡過,而現在的自己混得甚至連她都不如。
“喲,弟妹也出來了。”邢夫人笑道。
王夫人依舊瞧不上邢氏這副做派,微微點了點頭。
邢夫人轉頭吩咐王善保家的再多取些水果給王夫人送過去。
“可不用如此,剛才不過閒坐著無聊勉強添嘴罷了,不必如此麻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