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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部分

寶鏡搖搖頭,“沒事,就是想得太理所當然了。”

她總不能把六公子額心的金針拔了檢視氣運。說不定妖道和許晴一直在等到這個時機,寶鏡怕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中了妖道的計。

說起來,許晴辦這場婚禮,包括嫁給於燁的初衷,都讓寶鏡腦袋疼。

想不明白,她也懶得再想:

“六哥,您現在還打算炸死許晴麼?”

真炸死了也不賴,一了百了,消除了一個危害性無限大的怪物。兩年前,寶鏡還打算一步步將許晴折磨,現在哪裡還敢託大。

許晴可以毫無顧忌,寶鏡卻揹負著親人的安危。

早些時候,她應該乾脆利落結果許晴的……許泰達還不知奶奶的訊息,等到許泰達知道她找到了奶奶陸敏之,說不定還有什麼么蛾子在等著。

寶鏡也不想家人出現在許晴眼皮子下。

如果六公子同意炸死許晴,寶鏡情願傾力相助。

六公子沒說話,眉毛挑了,看向了大門方向。

秦家閒雲野鶴般的小叔秦善存,正沉著臉走來。他在人群中辨明方向,直接走到了三人所在的角落。

秦善存的表情好像來參加喪禮而非婚禮。

他和六公子甚有默契,都穿了一身白色衣服。秦善存還娘兮兮在上衣口袋裡插了一朵白色的絨花。

“小叔,您怎麼來了?”

閒雲野鶴的秦善存向來對這種場合避之不及,外人看來沒什麼出息,許家和於家都不會給他發請帖。

秦善存沒有理會侄子的疑問,他滿臉沉痛,坐在六公子身邊:

“六哥……他們說幼荷死了,是在騙我的對不對?”

六公子嘆氣:

“善存,其實你已經相信了。”

秦善存的男兒淚就憋不住了。是啊,要不是相信了,他怎麼會穿著一身白衣服?

那個人淡如菊的幼荷死了。

再也沒有人拿棍子敲他了。

再也沒有人指著他鼻子,警告他不許出現在柳蔭街。

“公子已經坐了輪椅,做不想見得就是你們這些所謂的故人,難道你不知道嗎?不要說你內疚,快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

幼荷不是一開始就愛板著臉。

人人都有年輕活潑的年紀,幼荷曾經鮮活得像剛出水的荷花骨朵兒,六哥年輕的時候喜歡呼朋引伴徹夜狂歡,幼荷的存在感很低,但在他們喝醉時,總會端上一碗古法熬製的醒酒湯。

幼荷是楊家的培養的人。

幼荷比他大五歲。

幼荷滿心滿眼都是照顧六公子。

但是雲崢的媳婦兒說她能治好六哥,他想,等六哥好了,他就表明自己的心意——反正也單了這麼多年,秦善存不建議多等幾年。

可是六哥身體在好轉,幼荷卻死了。

秦善存用寬大的手掌握住臉,眼淚透過指縫流出來,好像這樣別人就看不見他在哭一般。

說到底,他又以什麼身份在穿白,又以什麼立場來哭呢?

氣氛陡然變得沉重。

秦善存明明什麼話都沒說,卻連兩個小輩都看出了他的心思。

寶鏡想起她第一次被秦小叔領著去柳蔭街,門被拉開,幼荷依著門警惕地望著他們,看清秦小叔後勃然大怒。秦小叔被棒子打得嗷嗷叫,卻笑嘻嘻沒有生氣。

幼荷也不是真的生氣。

幼荷她,應該是喜歡六公子的。

像六公子這樣的人,和他朝夕相處十幾年,幼荷喜歡他不奇怪。

可大家誰也沒看出來,原來秦小叔喜歡幼荷。

所以秦小叔一直遊戲人間,不結婚,不幹正事,是秦家可有可無的浪蕩子。

寶鏡眼眶發熱,被秦善存壓抑的哭聲感染,心中特別酸澀。

秦小叔都沒有爭取的機會。

就像上輩子,她和雲崢都來不及相遇,就被命運戲弄。

六公子一直在等秦善存冷靜下來,可秦小叔真的十分傷心,六公子忍不住道:“幼荷已經葬入了楊家祖墳,以我妹妹的身份,如果你願意,將來可以去掃墓。”

秦善存把手拿開,眼淚都胡亂擦在了袖子上。

他也不覺得自己在晚輩面前丟人,鼓著佈滿紅血絲的眼睛怒道:

“你就只把她葬入楊家祖墳,給她一個妹妹的身份就算了?你明明知道,幼荷她的心思是……”

秦善存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