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崢自然地坐在莫小荷身側,夾起一筷子豇豆,放在小碟子上,莫小荷咬下一小節,細細品嚐,末了鄭重地點點頭。她喜歡吃酸豆角,尤其是夏日炎熱,她多少有點苦夏,吃不進去大魚大肉,就喜歡用清爽的小鹹菜配粥。
做個米粉,麵條,炒飯,加一勺子酸豆角沫,最是開胃,她最喜歡的,還是酸豆角和著肉餡做包子,白胖胖的發麵包子,咬一口,又酸又辣又香,她一口氣能連續吃上三五個。
“那我一會兒發麵,咱們明日做包子,給你解饞。”
顧崢記在心裡,而莫小荷卻在心中一喜,難道說明日也能住在山裡,不用回去?她特別渴望有自己的空間,只是怕夫君多想,一直沒表現出來。
“差不多了,木耳和青菜在魚下面壓著。”
夾了一塊魚肉,顧崢仔細挑刺,後院深潭裡的冷水魚刺不多,魚肉緊實,味道鮮美,少了河邊水塘的那股子土腥味,尤其是在春日,漫山遍野的花被風吹落子在水潭中,那些魚便以鮮花為食,是以農曆三四月是魚肉味道最好的時候,眼下,還是差了些。
莫小荷頻頻點頭,一連夾好幾筷子,她都為自己不雅的吃相擔憂,只是夫君的手藝,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就是現代的名廚,也不如他萬萬分之一。
其實,顧崢廚藝並沒有那麼好,只不過莫小荷飢腸轆轆,再加上懷孕期間,酸辣重口味的,正是她喜歡的,再有就是食材新鮮加分了。
“魚眼睛周圍有一處,是整個魚身上最嫩的地方,給夫君吃。”
莫小荷小心翼翼地不破壞魚肉的完整,放到自家夫君碗中,眼睛眯成了月牙。
二人從來都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再者說,飯桌上正是交流感情的最佳地點,她把自己看的毀三觀的話本子給顧崢講一遍,還不忘記吐槽,“好在最後結局還算可以,不然我……不然……”
不然怎麼樣?莫小荷說不出個所以然,編故事誰都會,大不了她自己也寫一本類似的,按照自己的意願編寫結局。
“那結局是怎麼了?”
顧崢隱藏眼眸中的笑意,百姓們以為話本荒誕,實則也沒什麼讓人驚訝的,高門夫人們,就算困於宅院中,也不是沒機會紅杏出牆,想到生母顧夫人,他抿抿唇,沉默了。
“那個書生玩夠了良家女子,逛膩了青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他在偷了岳父的小妾後,迷戀上這種刺激的感覺。”
莫小荷察覺到自家夫君情緒稍微有點低落,即便他面上毫無表情,但是作為枕邊人,她足夠了解他。
轉念一想,莫小荷立刻明白過來,感嘆自己不應該繼續這個話題,現下說了一半,只好硬著頭皮繼續,“書生偷了一個屠戶家的小娘子,被捉姦在床,最後被那屠戶用殺豬刀剁掉了子孫根。”
屠戶是個聰明的,知道殺人償命的道理,所以冷靜分析一番,若是就這麼容忍自己被綠,那簡直不是爺們,必須想個法子報仇,為了個破爛貨把自己命搭上,不值得,大丈夫何患無妻?
於是,他在深思熟慮以後,騙書生上門,讓他成為太監,此案當年鬧個沸沸揚揚,按理說,最該下牢獄的便是淫人妻女的書生,百姓們要求縣令老爺嚴懲。
無奈書生早已掌握實權,手裡有錢,最後只有屠戶一人進了牢獄,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莫小荷手中是上部,下部她還沒來得及看,對她來說,書生得到應該有的懲罰就夠了,不過,到底是屠戶娘子水性楊花,按照時下男子的思維模式,屠戶娘子的下場怕是更悽慘。
雨越來越大,在屋簷下,形成一片水幕,兩米之外的景物看得不真切,家裡屋頂鋪著上好的瓦片,莫小荷抬頭看,屋內邊角處乾爽,沒有一處漏雨的地方。
“娘子看的可是無憂散人的《柳書生傳記》?”
顧崢放下筷子,給茶杯滿上熱水,推到自家娘子面前,魚在湯水裡加熱,久了味道更重,他吃稍微有點鹹,需要多喝茶水緩解。
“夫君,你看過?”
莫小荷瞪大眼睛,忘記咀嚼口中的土豆片,好在煮的時間長,土豆起了沙,入口變為土豆泥,倒是不難下嚥。轉念一想,夫君不走鏢,在山裡太過寂寞,看話本打發時間本無可厚非。
“恩,聽說過。”
顧崢不自然地動了動身子,本就挺直的脊背更加僵硬。他不只是看過,而且還見過話本子的作者無憂散人,他介紹道,“下部是說屠戶娘子的,屠戶吃了牢飯,可家裡上有高堂,下有叔伯兄弟,一家人當然不能放過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