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夫妻倆正在敘話,李大壯掏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和文氏對視,立刻反應過來,回道,“顧小子來了,快進屋吧!”
院中雜亂,文氏受傷後無心收拾,還是李河見屋裡呆不了人,打掃了地上的碎瓷片,桌椅板凳擺放整齊,屋內擺著炭盆除溼驅寒,還算整潔。
顧崢撩著簾子進門,李大壯掙扎地坐起身,見他穿戴整齊,面色上看不出表情,迫切問道,“顧小子,昨兒半夜,你們家裡遭賊了嗎?”
文氏三言兩語說出自家的境況,莫小荷的外公外婆還好,就是年紀大了,半宿沒睡,身子撐不住,早上她熱了點昨日剩下的麵條,二老吃過後,睡著了。
“小荷不放心,寢食難安,讓我過來看看。”
顧崢把功勞全部記在自家娘子身上,聽說李家人安好,他裝備回去告知娘子,只說晚點過來送米麵,先度過眼下的難關。
鎮上被洗劫一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誰家日子都不好過,短時間內是安全的,不過他有自己的考量,等他帶著娘子離開,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親人,他必然要安置妥當。
“顧小子,你是說讓我們去山裡住?這妥當嗎,那是你家啊!”
李大壯瞠目結舌,沒成想顧崢會考慮得那麼長遠,住在山裡是個好主意,無奈他不會打獵,吃什麼,喝什麼?這是個問題。
顧崢考慮過,他只說讓他們搬進山裡,卻沒說住在他家裡,那是他和莫小荷的家,不太想讓別人鳩佔鵲巢,不過山裡木頭多,可以在周圍建屋子,李河是個聰明人,認準上山和下山的路不成問題。
張伯和張大娘老兩口,順便帶上馮大春,馮大春是獵戶,平時弄個野雞野兔,打牙祭,家裡不缺口糧,足夠他們吃上兩三年的。
他這樣做也有私心,親人都在山裡生活,彼此能相互照料,尤其是張伯和張大娘年邁,若是馮大春下山買個油鹽醬醋,耽擱一兩日,二老在山裡,或許會感覺到恐懼,但人多就不一樣了。
“妹夫考慮得周全!”
李河氣喘吁吁地跑進來,身上溼透了,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他接過文氏遞來的布巾,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滴水,一臉興奮之色,之前去山裡,他就喜歡上了,可那會鎮上鋪子生意忙,他沒機會進山。
“爹孃,咱們就照妹夫的想法,兒子有預感,馬上亂世,還是安穩一些,未雨綢繆的好。”
李河想建功立業,有一番雄心壯志,本來還為不能去大吳京都而苦惱,在昨夜後,他終於知道自己的天真,想發財,靠人脈,靠運氣,也需要真本事,他差的太遠。
那夥賊人衝進來,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拼命,若不是爹爹腿腳不好,娘又暈過去,說不得他的衝動會讓一家人見閻王,或許是從小苦慣了,又被打鐵師傅壓迫,李河對銀錢上看得很重,錙銖必較,他心裡清楚自己有點小家子氣,卻改不過來。
“哦,對了,我去了你家,張伯,張大娘還有小荷哪裡去了?”
李河挨家去看,不忍直視,太慘了,對比起來,他家簡直是幸運,家裡人都好好的,損失點銀錢不算什麼,再說,他有幾百兩銀票藏在鞋面上,裡面加了防水的皮子,儲存完好。
“被我藏起來了。”
顧崢點點頭,沒有久留,他在回去的路上遇見臉色鐵青的徐鐵頭,忙不迭詢問。
“再好不過,人沒事,銀錢一個銅板都不少。”
徐鐵頭想,那夥人,人過留聲,雁過拔毛,只要出門就沒空手的時候,卻在莫大丫手中吃癟,真是不容易,以前沒看出來,她還有此等胡攪蠻纏的本領。
顧崢雖沒問出口,眼中的一抹疑惑,卻洩露他的真實想法,當時他們著急躲避,能帶著被褥,茶水等應用之物已是難得,屋內箱子裡一些物件是被翻走了的。
“那夥人半夜上門,我隔壁家二八年華的小娘子被擄走……”
那群畜生,十幾雙骯髒的手,上下翻飛,伸入小娘子的小衣,在外能看到那些受走的軌跡,正是女子最私密之處,他們侮辱了小娘子,見人細皮嫩肉,綁著帶走。顧崢臉色黑了黑,娘子醒來看不見他,著急怎麼辦?徐鐵頭就不能說重點嗎?
“莫大丫提著燈籠,把那夥人獸行看在眼中,當即啼哭不止。”
徐鐵頭和莫大丫住對門,當時他是想帶著人躲在樹上,天氣剛暖和,樹葉遮不住兩個人的身形,不過下雨天,賊人忙著搶奪,倒是不會刻意抬頭觀望。
人家都藏著躲避來不及,莫大丫那蠢貨可倒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