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孫氏咬牙:“我出去和他們拼了!”袖子讓人緊緊攥住。低頭看,卻是老侯夫人,老孫氏剛才還中氣飽滿,現在是氣也虛了,人也弱了,眼神也散開不少,輕聲道:“上,上茶!”
老孫氏的丫頭在房中,答應一聲出去了。
夫人們全疑惑起來,問老孫氏,她又不說。有人心中後悔,早知道老孫氏一下子就弱了,不應該得罪蕭夫人太厲害。
外面梁源吉作陪,和慧娘在老孫氏的客廳裡坐了一刻鐘,喝了一碗茶水,賞給水蘭和小螺兒錢,親自送慧娘出去。
點心盒子,留在繪花鳥雕螺鈿的小几上。
慧娘走以後,老孫氏才說話,說自己身子不快,是昨天沒有睡好,讓夫人們全回家去,小孫氏要留,老孫氏也不讓。
等人全走以後,讓丫頭們也出去。老孫氏一跳從床上起來,敏捷得和剛才不是一個人。只有面上,還是悲悽難奈。
她甚至是傷心欲絕,好似遇到天下大難一起爆發般。
壁上有佛籠,菩薩腳下供著一本書,陳舊而黃。
老孫氏急忙開啟,這是一本面相書。她鄭重又飛快的看著,放下書,人軟軟的靠在佛籠前香案上,輕輕呼一聲:“天吶!”
蕭夫人天庭飽滿,地角方圓,鼻直而豐隆有力,眉勢又早折而後順豐,是個早年有大難,逃過富貴過人的面相。
天下女子中第一人!
老孫氏是家傳的會看面相,這書是難得的珍本。她依靠會看,才在侯府中平平順順呆到老。兵亂前,老孫氏早有預兆,只知道京中大難,卻不知道由何而起。她沒有告訴梁源吉,自己早早找了一個避難地,和孫家的人呆在一處躲避幾天。
梁源吉也沒有找她是真的,巴不得她死在兵亂中。
老孫氏的看功,雖不出去混錢少許多實踐,也是多年家傳,傳給女兒們護身的一項本事,接近半仙。因為她不出去混錢,只有自己信,一般不對人說。
小孫氏,是孫家的媳婦,都不知道。
至於孫家為什麼只傳女兒,這要問他們自己早幾代遇到什麼事了,也應該是個故事。
老孫氏伏在佛籠前,不住的唸經,不住的拜佛。嘴裡唸的是經文,心裡什麼也不敢想。
從她本心,要把梁源吉告倒,攆出平江侯府,就不盼著蕭家昌盛;孫家是她的母族,一直對她尊敬照顧,不僅是老孫氏性子剛毅讓人敬佩,還有就是老孫氏膝下無子,梁源吉一旦攆走,百年後親戚可分家財。
可老孫氏又知道天命難違,如果蕭夫人面相自己沒有看錯,自己亂加詛咒反而禍及自身。
於是她什麼也不敢想,只是拼命的唸經。
慧娘這時候回到家,一進家門就帶出不樂意來,水蘭和小螺兒也一掃在梁府中的樣子,小心翼翼跟在後面。
書房門外,慧娘抿一抿嘴唇,進去以後就臉兒沉著,嘴兒更高嘟。房中卻只有蕭護在。
蕭護起身好笑:“讓我猜著了,我知道你要來訴說委屈,我在等你。”
先“呀”地一聲,大帥微笑:“誰把我的十三氣成這樣?”
慧娘撲到他懷裡跺腳擰身子:“她們全欺負我,”一句一句學出來。蕭護先時聽說大打出手還笑,後面聽到夫人們的話,和張侍郎夫人手指著慧娘鼻子罵,蕭護沉下臉,立時就要讓人喊張侍郎去。
女眷們還沒有通來往,不過官員們卻是有來往的。長公主讓張侍郎有事來回,張侍郎也不敢不來見大帥。
慧娘倒沒有現在就讓夫君出氣的心,不過撒嬌告訴他自己打了人,又有這些人罵自己,她揪著蕭護衣上玉飾,貼著夫君寬厚胸膛,還在嬌滴滴:“老侯夫人見到我好似見鬼,我卻不知道原因。問平江侯,他只是賠不是,倒不好多煩他。”
蕭護心中一轉,在舌頭上讓喊張侍郎來的話,只一轉又滾落回肚子裡。弄僵這事也不是解決辦法,三天兩天裡有的是機會,不必現在就雷霆大作。
京裡的人說自己年青鎮不住檯面,亂起雷霆要讓他們笑話。
只能先委屈十三。
大帥抱起慧娘,在懷裡掂了幾掂,掂得慧娘格格嬌笑,大帥笑道:“這下子可開心了?一堆無知的人,不要和她們一般見識。”
慧娘伏在他懷中,也還知道進退。嬌聲道:“夫君必定要生氣,依我說不必,以後我見到她們,再打不遲。”
蕭護樂了,摟住慧娘好好的哄了哄,才打發她回去:“小鬼告訴我花開了不少,去玩耍吧,中午約著弟妹們賞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