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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部分

可其實也許他只是慶幸而已,慶幸他在有限的時間裡遇到了一個對的人,使他對人世還有一些難以割捨的留戀。

直到數日後,赫連煌與陸淵才得知歐陽擎竟將白沉的殘肢埋在了歐陽家族的墓地裡,讓他以無名者的身份尋求歸屬。

也許,白沉的一生並沒有十分悲哀。

也許,在這不值得他留戀的人世間還有人願意為他付出真心,只是他從未得知…

半月後,顧紫在歐陽擎的安排下重新做了一次血樣檢測,檢驗結果出來的翌日,顧紫與歐陽擎一行人一起將‘白沉’送上了前往M國的飛機。

‘白沉’離開時顧紫凝視著他灑脫恣意的背影,聲音低的近似呢喃,“這下應該是自由了吧…”

歐陽擎聞聲側眸,他輕凝著顧紫長而捲翹的睫毛,卻始終未言。

赫連煌本以為白沉的事情就像是翻開的書頁,終於揭過了篇,卻不想他還沒有在家裡坐穩,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得知真相的當下東方淺便連夜乘坐飛機返回到京都市,換皮的那段時日她的身邊只有白沉一個人始終陪著她,是出自醫生的職責也好,是對她的憐憫也罷,但終究是白沉給了她重生的機會與希望。

數月日夜相伴的日子裡,東方淺雖然沒有對白沉產生男女之情的情愛,但她是真的將白沉當作了親人。

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聽到白沉逝世的訊息,在她仍然以為白沉很好的時候。

“我兒子叫白沉,他等下就會來看我了。”

“阿姨…”東方淺屈身蹲下,她伸手去撫婦人的鬢髮,卻得不到絲毫回應。

“我兒子叫白沉,他等下就會來看我了…”

我兒子叫白沉…他等下就會來看我了…

樓梯間安靜的落針可聞,鞋跟敲打地面時,一顆心被震得生疼。

“你我之間素來沒有什麼交情,但我希望你看在我表哥的面子上不要瞞著我,就只有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夠如實告訴我。”

赫連煌指尖微動,杯中紅酒遊刃有餘的輕劃過杯口。“都想知道什麼?”他不想為難面前這個女人,在他看來,這個女人是少有的可憐。

“為什麼白沉的母親是你救的,如果白沉早就算好要在爆炸之前將他的母親從橋上推到海里,你的人又為什麼恰好守在那裡?”

恰好,人生不是劇本,哪裡有那麼多的恰好。

“是白沉給我發的訊息,我的人根據定位找到了那裡。在此之前大哥曾在兄弟之間打過招呼,一旦白沉有所需要,必須幫…”

人們總言愛情複雜,殊不知這世間的每一種感情都複雜的令人難以捉摸,就像他至今都說不清歐陽擎到底有沒有原諒白沉的背叛。

生時容不得,卻在死後給他一方安靜平和。

“白沉的死與大哥無關,一切的路都是他自己選的,你完全沒有必要因此而遷怒大哥。”

“我知道…”東方淺起身時輕嘆口氣,原來人這一生真的可以短暫至此,“我想將白沉的母親接到國外去照顧。”

赫連煌雙手平攤,杯中紅酒隨之晃動,“隨你。”那個女人待著他這裡頂多是衣食無憂,還能奢望哪個人會盡心盡力的去照顧她嗎?

“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問你。”

東方淺腳步微頓,只聽赫連煌接著說道:“你是怎麼認出了那是個假貨的?大哥能認出來憑藉的是十幾年的相處,可你說到底與白沉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過數月而已吧。”

真要說起來,連他與白沉認識的時間都比不上。

“白沉的虎口處有個小傷疤。”很小,小到不貼近去看根本不會發現,若不是有次麻藥的藥性提前失效,她在手術中醒了過來,也是絕對不可能發現的。

那是個秘密,是一個白沉說只有他與她才知道的秘密。

曾有一個小女孩死在了白沉的手術檯上,那個女孩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只是孩子的父母全都不知道。

白沉發現小女孩的時候,小女孩的性命已經岌岌可危,必須立刻做手術,可他聯絡不到小女孩的父母。

於是情急之下,在沒有病患親屬簽字的情況下,他搶先做了手術…

那個傷疤是後來被小女孩的母親用手術刀割破的,憑藉白沉的醫術,想要除去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他卻沒有。

每次做手術的時候他都會看到,於是變的更加沉穩冷靜,小心翼翼。

------題外話------

《隱婚》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