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沈厲把人叫前頭做什麼了,想也知道總歸不會是老實地坐哪兒的。
“瞧不見也不行!”在人家的後院裡有幽會已是不該的,總歸她是……反正是不行!
姑娘的臉皮薄,更別提覃晴端慣了那些矜持的,言朔也不再多逗,只是道:“那本王以後換個地方就是。”
這句絕對是有歧義的,可覃晴卻是沒再往深了跟言朔去計較去,多一句都是尷尬。
覃晴垂了眸子不去看言朔,臉頰微微的紅,眸光四處轉動著,從言朔的手臂肩頭看出去,看向遊廊另一頭的那一小方天井庭院裡頭,擺著練功用的木人樁,不由道了一句:
“二姐夫和二姐姐是真的好,叫人看著羨慕,只可惜了以前卻是沒有遇見。”
言朔聞言,不置可否哼哼了一聲,轉過頭順著覃晴的目光看了一眼,道:“其實當年,沈厲同你二姐姐也是認識過的。”
“嗯?”覃晴的眸光微愣,轉眸看向言朔。
言朔吸了一口氣,雙手負在了身後,淡淡道:“沈厲向來內斂寡言,本王倒是不知他倆到底是如何認識的,只記得在寧國公府出事以後他第一個過來旁敲側擊問本王可有施救之法,當時本王並未察覺,只是忽然有一日刑部的大牢遭人劫獄,折了好些個人勉強頂住了沒叫人得手,沈厲渾身是血身受重傷地倒在王府的角落裡頭本王才知曉,原是他對你二姐姐有了心思。
只可惜為時已晚,寧國公府大廈傾覆無人能夠轉圜,等沈厲從鬼門關走一轉回來以後你二姐姐已是上完了刑場,而本王手底下的這一員大將也就這麼給廢了。”
“二姐夫也死了?”覃晴問道。
言朔搖了搖頭,“他傷了經脈,站不起來了,可府中的大夫卻是說他一半的是心魔。反正沈厲那種打死也不會把心思吐出一個字的悶性子,他若是想不通了,便沒人能撬開他的腦袋,只能由他一條路走到底。”
覃晴的神色微黯,低低道:“二姐夫真是好可憐。”
見覃晴說話,言朔下意識就想附和著嗯一聲,卻是叫覃晴那一口一個的二姐夫叫得皺起了眉。
這稱呼喊得溜,難道以後成親之後還這麼喊?豈非是叫他面對沈厲時時時刻刻想到她娶了覃韻的事情,雖說皇室中的關係本就比這混亂得多,可他依舊是覺著說不出呃彆扭。
“那二姐夫可是王爺專門派到二姐姐身邊的?”想到覃韻遇沈厲可謂莫名其妙的巧,殷情也是獻得妙,覃晴便有些懷疑。
言朔漫不經心地嗯一聲,他是有意搭過橋,畢竟今生覃晴覃韻的關係擺在那裡,沈厲也是忠心跟了他一輩子的人,卻是沒想到沈厲這般的動作迅速,也是虧的天時人和都佔全了,不像他……
“那王爺可是積了陰德了。”覃晴道。
積德?言朔沒忍住往覃晴那由透著稚嫩的小臉上看了一眼,他卻總覺著缺德呢?
說完了覃韻沈厲的事情,覃晴便想到了府中的事情,問道:“王爺可知這兩日覃子承和景陽侯府大公子的事情?”
“嗯。”言朔暗暗深吸一口氣摒除了腦中的雜念,道:“為這事兒宮裡這兩日也是熱鬧著,皇后一個勁兒的訴苦要父皇從嚴處理,覃妃和覃貴嬪則挖空心思為覃子承開脫求情,正好兒寧國公剛弄出個替死鬼來,就看這局要如何做的高明瞭。”
“都是勳貴子弟,覃子承還領著職位,這案子可是能三司會審?”往嚴了去,總歸叫大房受的哭更多一點。
言朔伸手輕輕撫過覃晴紅潤的唇瓣,道:“皇后那裡可不也是這麼想,但又不是大逆不道,案子想拖成三司會審可是不容易,況且若是三司會審,你爹身為大理寺少卿可是難脫掉這干係了。”
“我爹爹這兩日也是早出晚歸的,聽前頭院子裡傳的訊息,爹爹是愁眉深鎖,怕是事情還未捅到大理寺,大伯便想借爹爹的力辦事了。”
覃沛身為大理寺少卿,斷的案子不少,對律法也是極為熟悉的,自然對於如何能最好的,儘量的為覃子承開脫罪責之事必外行中人懂得多了,想必大老爺和寧國公也是不會放過覃沛這個資源的。
言朔道:“你爹爹公正廉明,可是不會犯那個糊塗,那金殿上的兩次爭論,回回不過就事論事罷了,這般的剛正不阿倒是難得,叫父皇也是要另眼相看的了。”
覃晴的眼睫微垂,“自古清官難做,這一事下來我們二房與大房的嫌隙怕是更深,可如今也只能先如此了,總歸要讓天下知曉我們二房絕非與其餘兩房為一丘之貉,可不再背那奸佞小人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