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這樣,皇后還是沒能熬多久。就在貴妃生育公主後沒多久,皇后的身子一下子急轉直下,惡化得相當之快。還不到一個月的功夫,整個人已是藥食不進,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皇上夫妻情重,幾乎日夜陪侍在一旁,十幾位太醫整日裡聚在中宮殿內外研究法子,卻依舊是回天乏術。皇后苦撐了幾日後,終究還是撒手西去,一時間宮裡氣氛急轉直下。前一陣還熱鬧喜慶得不行,這會兒卻是愁雲慘霧啼哭不止。
皇后去世之後,宮裡偶爾也會要人私下裡討論,說皇后這幾個月其實身子早就不行了,只是她還強撐著一口氣,非要等到貴妃生產後才肯走。她就是想活著親眼看看,貴妃到底是生兒子還是女兒。後來眼見貴妃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暫時憾動不了她兒子的地位後,早已掏空的身子終於是不行了,所以小公主們還沒滿月,皇后就走了。
皇后一走,宮裡的氣氛立時就變得詭異起來了。原本皇后出身高貴又生育了長子,是很能在後宮鎮得住人的。可現在皇后死了,一下子空出個位子來,很多人心裡立時就有了想法。原本還在觀望的許多人都開始往貴妃處巴結,討好的有奉承的也有,似乎每個人都把她當成了皇后的後繼人選,所以個個都想著法子和她攀關係。
寧娘聽說這個訊息的時候,也覺得貴妃繼任皇后的可能性非常大。只是她又想起對方曾同自己說過的話,誠親王府現在如日中天,紅火得簡直有些過份了。所以從眼下的情形來說,或許皇上暫時還不會冊封皇后。他一方面要依賴楚家,特別是楚懷秋幫他平定邊疆的戰禍。另一方面卻也想要壓制楚家,以免對方太過囂張,有功高震主的嫌疑。難怪當初郡主雖然順利入宮,卻沒能得個皇后的位份。這裡面說起來可很有些門道。
如今貴妃的日子在旁人看來或許是豔羨不已,但真正過得怎麼樣,或許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宮裡頭風雲變幻形勢詭秘,宮外頭陸家這一整年也是風風雨雨。年初的地震便不說了,好歹沒壓死什麼重要的人。修哥的身子恢復得很快,幾個月後就已經行動自如了。
這事兒過去之後緊接著就是琴娘懷孕的事情,這本是喜事一樁,結果卻是悲從中來,錢氏因為過於高興,一下子承受不住病倒了。全家人提著一顆心過了好些時候,一直到九月底朗哥和修哥下場應試,雙雙中舉後,才算是又有了點好訊息。
這哥兒倆平日裡感情深,考試成績也很接近。上一回院試的時候修哥趕在朗哥前頭取了個不錯的名次。這一回倒是倒了個個兒,鄉試的成績朗哥要略好一些,但修哥也不算差。所以放榜那一天成績出來後,陸家上下皆是喜氣洋洋,似乎二房的勢頭一下子又起來了。
寧娘得了這個好訊息自然高興,但令她高興的事兒可不止這一樁。因為修哥看榜回來後就悄悄遞了話過來,說是在榜上見著了楚懷冬的名字。他排名並不太高,大約在中間段,但也夠讓人佩服的了。畢竟他不像修哥他們,自開啟蒙後就一直在先生處讀書。像楚懷冬這樣的王公子弟,基本上不會一直讀書,像他這幾年就不曾請先生指導文章,不過是為了娶寧娘,才又重拾舊業,一心一意要當個奮進的好青年了。
他如今既中了舉人,來年就很有可能中進士。待到他進士及第後,以寧娘對他的瞭解,十有八/九是要派媒人上門來了。一想到這裡寧娘不由有些緊張,跟大多數年輕女子一樣,她對婚姻既期盼又害怕,尤其在這樣的年代,女子的行為極受約束,婚姻就如同賭博一般。一旦賭輸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了。這個年代可不興離婚什麼的,即便她跟母親一樣選擇和離,將來也很難再覓得良人了。所以對於這樁婚事,她心裡格外謹慎,一直到現在還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在那兒為自己將來的婚事煩心,沒想到一牆之隔的表妹蓮娘竟也在為婚事與父親進行著抗爭。原來臨近年關,皇宮已修得差不多了,皇上便有意要遷回京城去了。皇上既回去了,那朝中大臣們自然得跟著走。蓮娘是隨母親暫居在蕭府的,如今人家準備要走了,她們自然也沒有再住上去的道理。
這對蓮娘來說本是一樁好事,終於不用在姨母家寄人籬下了,她本該高興才是。可寧娘聽舅母的意思,好似舅舅在京城已替女兒看中了一門親事,想將她說給山西布政使王大人家的三公子。
這訊息一傳來,蓮娘幾乎立馬就病倒了。寧娘既知她的心事,也就明白她病的不無道理。雖說同樣是三公子,可一個姓楚一個姓王。蓮娘心裡滿是楚懷秋的影子,哪裡還看得上那個王三公子。可她小女兒家的,也沒的違背父母之命,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