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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陸二老爺官居浙江按察使,是個正三品的大員。他既出身名門,累官多年家產必然頗豐,除了他們目前住的這套佔據了整條街的宅院外,手裡何止良田百頃、商鋪林立。這樣的一份家產,放在誰眼裡,都不能做到視而不見。

一時間,寧娘也有些沒了主意。她與修哥雖素未謀面,但她畢竟佔了這具身體,是他名義上的胞姐,眼看他陷入如此境地,自己怎能不出手拉他一把?

可要怎麼拉,寧娘卻是沒了主意。滴血驗親這種事情,她連見都沒見過,何況是想法子破解。也不知現在再念幾遍經有沒有用。好歹得闖過了這一關,才能思量後面的事情。若連立身之本也沒有,哪裡還能談別的。

銀紅見寧娘臉色不太好看,忍不住寬慰她道:“小姐莫要操心,這滴血驗親只怕也是走了過場兒。聽說老爺在先夫人臨終前已認下了修哥,想來不會再有什麼意外了。”

哪裡有那麼簡單。寧娘心裡長嘆一聲,古人對血統相當在意,修哥若是女子倒還好說,二太太或許咬咬牙將來賠點嫁妝便是了。偏偏修哥是個男子,又是前頭的陸二太太所生,若是承認了他,將來分家時可是要傷筋動骨的。要不然她又怎麼會想出滴血驗親這種法子。若是二老爺真的對修哥的身份沒有懷疑,又怎麼會同意二太太這麼做?

說到底,二老爺心裡也沒底。寧娘想起前些時候慶生家的說的那番話。修哥是生母與二老爺和離之後才有的孩子,這是誰的種還真說不好,會讓人懷疑也在情理之中。如今她只盼到時候滴血時真能有神明保佑,只要兩人的血相融,修哥便還有轉機。不然……

一連好幾日,寧孃的心情都有些陰鬱。滴血驗親的日子定在了臘月二十,那一日一大早,寧娘便讓銀紅給自己梳妝一番。二太太讓人送來了幾套半新不舊的襖裙,她還在孝期,不能穿紅著綠,便挑了件寶藍的穿上,又讓銀紅給自己挽了個單螺髻,早早地就去了二太太那裡請安。

驗親之事由二太太主持,二老爺據說府衙裡有事,晚些才會來。寧娘聽到這一安排,心裡總算舒了半口氣。至少在二老爺的心裡,對修哥這個兒子還是比較認可的,即使有所懷疑,也只是人之常情。他既敢放心大膽讓二太太去試,自己只是走個過場,那便是認定了修哥就是他的兒子,不怕會鬧出什麼見不得人的結果來。

若寧娘真是個古代女子,在得知父親這般的態度後,心情想來會大好。但她既知滴血驗親的荒謬,又哪裡高興得起來。一路上由銀紅陪著去正院請安,臉上的表情一直繃得有些緊。

銀紅以為她是對二太太心有怨忿,不由勸她道:“小姐好些日子沒見著太太了,一會兒請安的時候多陪著太太說會兒話吧。”

“嗯,我知道了。”寧娘隨口答應了下來,也不便跟銀紅解釋更多。她倒不怕二太太嫌她話少,只怕二太太也不願意跟她多說些什麼。要不然她回府這麼多天,二太太一直沒傳她去說話,藉口她身子不好,連早晚的請安也給免了。說穿了便是不想見她。今日因是與修哥有關,這才喚了她去旁觀,也算是做足了規矩,絕了她借題鬧事的機會。

寧娘心裡有些亂,只能藉著去看路兩邊的風景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陸二老爺的這套官邸佔地極廣,從她臨時居住的偏院到二太太住的正院,少說也有好幾百米。她繞過一片冬青樹林,又走過荷塘上的一座石橋,拐過好幾個院子,穿過數不清的垂花門和抄手遊廊,直走得她頭暈眼花,幾乎要迷失在這亭臺樓閣間,才最終停在了正院的大門前。

也不知是今日情況特殊還是怎樣,正門前竟還垂手立著兩個婆子,原本表情肅穆含胸低頭,一見寧娘她們二人到來,這兩人便立時活了過來,急巴巴地迎了過來。一個圓臉的婆子向寧娘微微一屈膝,算了行了個禮,隨即便道:“四小姐來了,太太正在屋裡等著您,快隨我進去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另一個瘦高個的婆子便去拉銀紅,顯然是得了二太太的令,只許寧娘一個人進正院。

連個丫鬟都不讓帶,還真是什麼“武器”都不給,打算讓她赤手空拳對付她那“大炮火器”?

人在屋簷下,寧娘很識趣地沒有爭辯什麼,客氣地衝那婆子笑了笑,開口道:“那便有勞媽媽了。”

府裡的人大約都知道了寧娘撞柱尋死的事情,也都知道她自醒了之後腦子便不大好使,從前的事情都忘了個一乾二淨。那婆子一面往前引路,一面便自我介紹:“奴婢是太太屋裡管雜事的,夫家姓何。四小姐大約是不記得了,從前的時候四小姐來給太太請安,白日裡總能撞見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