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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破開一線,就有水綠的秧田掠過,不過不待人看清,轉而彌合,卻有無數線的光透進。

再向前走,蘆叢就稀了,綽約可見後邊的房舍,支支楞愣地劃過眼底,又像走馬燈上的景物,待到看清,卻已出了水道,小碼頭一座,似張笑臉聳在岸上,等人來行。

正文 第243章井底之蛙

一般來說,小碼頭這裡是少有人煙的,這一點從岸壁臺階上的青苔便可看出,不過此時,那青苔倒被人踩下去不少,遠遠看去,狼籍一片。

老魯頭將船靠上碼頭,浮萍伶俐地先跳了上去,秋子固也輕鬆跨上岸去,扣纜、拌跳,此時方看出老魯頭身後矯健來,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然後方才穩穩地跳上岸來。

“走吧!”

珍娘扶著程夫人,此時已到了山門後院裡。程夫人的待遇果然與別不同,進了小路便有輕舟來接,前頭帶著路,飛也似的就到了小碼頭。

碼頭上平時人少物稀,業媽媽上去時差點沒倒滑進水裡,幾個丫鬟扶著也沒穩下來,結果到底是大家一齊坐了屁股墩方才罷休。

業媽媽一肚子惱火,又是心疼自己身上那件玄色鑲邊墨色底子二色織金紋樣對襟褙子,又是氣恨自己在珍娘面前出了醜,只好拿那兩個丫鬟撒氣:“我老了老了不中用,怎麼你們幾個也一付輕身子骨?骨頭沒有半兩重!看賤得沒處放了!”

丫鬟們不回嘴,過後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做鬼臉。

剛才摔跤,業媽媽成了人肉墊子,丫鬟們倒還好,都只挨著邊的倒在她身上,因此從背後看去,只有業媽媽屁股上長了青苔,別人倒還乾淨,因此她心氣不順,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珍娘抿著嘴笑,程夫人就看她:“得虧有你扶我,”話裡三分譏諷三分含酸:“到底你出身不同,她們都摔了,也輪不到你。”

珍娘心想你個老妖婆不就想說我是個農女麼?農女怎麼了?農女你也得罪不起!

於是回道:“夫人過獎,這有什麼?腳下不穩怕是天生的,有人身子雖壯不當使,有人身輕也能如燕,倒不在出身呢!皇帝的寵妃能在金盤上跳舞,難道也因從前種過田麼?”

幾句話說得程夫人無言以對,心想這個丫頭從哪知道這些典故?農女們現在也都入私塾了麼?看起來社會的進步還真是了不得!

珍娘笑嘻嘻地挽著程夫人手臂,一臉純真無邪。

幾個小沙彌在前頭引著,不時雙手合十回頭看,說些當心腳下之類的話,很快大隊人馬就到了山寺後門處,巡撫家眷自然是貴客,今兒人多,也就只有她們才有這個待遇了。

進門之後,轉過石壁,見竹木蕭森,庭院寬闊,再向另拐進個小門,就是後院,專給香客們預備的廂房了。

小沙彌將程夫人引進最裡一處,原來還有一道小門,進去後獨有別院一座,芳草古樹,明翳甚濃,庭院深深,落花遍地。

“請夫人在此歇息,”小沙彌行禮後恭敬地道:“主持一會就到。”

程夫人微笑點頭,業媽媽放過賞,留下丫鬟們在院裡守著,自己和珍娘扶著夫人進房裡去了。

屋裡經卷繩床,古爐名畫,清雅異常,夫人進內室更衣抖灰,珍娘沒這個需求,一天到晚恨不能做一件事換一套衣服,她實在沒那個雅興,也沒那個精神。

一時間程夫人煥然一新地也來,業媽媽也換了一身,臉上氣色也好看得多了,吩咐丫鬟們在院裡烹茶上小食,聲音也比剛才氣壯得多。

夫人坐了,口中嘆道:“只可惜今日老爺不曾同來,實在公事忙得抽不出身,不然他見了文家掌櫃,倒可以好好說一說你的事。”

珍娘簡直頭疼地要炸。這一路來她不知費了多少口舌,讓程夫人相信自己真的,沒跟文亦童有任何超出正常範圍的關係。

不過她口風很緊,始終沒有透露自己心裡那個人到底是誰,因了秋子固和文家的關係,她要給他留些退步,也因秋子固此時人不知在何處,也要給自己留些餘地。

沒想到這愈發鼓舞起程夫人來,既然不是文大爺又是誰?

珍娘說不出,說不出就是假的,那麼還是文大爺。於是話題就成了線團,沒完沒了地繞了。

除了同行淺友,真真我跟文掌櫃的不是您想的那樣!

怎麼可能不會不會,我看得出來文家大爺那樣的人物你還不要還能要誰?我知道你女兒家不好意思,放心這事包在乾孃我的身上。

一路上這樣的軲轆話說了幾車,最後珍娘放棄了,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