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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別的也就罷了,寧可讓自已的夥計們多費力擇出好的來。

誰知再到下一日,送來的菜料竟是出奇的好,新鮮乾淨,蝦是大小劃一的,個頭不小又有飽飽的黃,魚呢則按各類分好,大小都小,滿足不同烹飪要求。

凡活物都極新鮮,幾乎從才運動場上下來似的,活蹦亂跳,蔬菜則嫩得出水,送到她這裡的幾乎全是芽尖,差不多不用細擇,根部也都清爽的很不帶泥沙,且不是用水衝的,看起來似乎只用乾布擦拭過一般。

這裡學問就大了,用水涮過的菜雖看著乾淨,可鮮味也隨之流失,從營養學的角度來說,維c的含量也將大為減少,因此好的廚師不急著下鍋前,都不喜歡這麼處理新鮮蔬菜。

可是誰也不會指望,給自己送貨的菜鋪,能這麼精細的處理菜餚,這些東西幾乎只要洗過切過就可以下鍋了,人力成本算起來可不是一筆小帳!

珍娘叫住一個小夥計,這家是菜市上最大的蔬菜鋪子,在城郊有上百畝地專種蔬菜,自產自銷,是淞州城裡長遠有名聲的老字號了。

“今兒可是出了新鮮事!”珍娘笑盈盈地遞給他一塊熱糕:“你們老闆難不成熬夜替我擇菜了不成?”

說著緊盯住對方的眼睛,不讓他有說謊的機會。

小夥計接了糕塞進嘴裡,香噴噴的蜜汁蓮子糕讓他一時放鬆了警惕:“我們掌櫃的哪有這樣好心?是昨天來了個人特意囑咐下的,給湛景樓的菜必得。。。”

話到這裡,忽然反應過來,小夥計不顧燙嘴將糕嚥了下去,眼睛裡燙出淚花來,正好掩飾性地低頭,避開珍娘發光的雙眸。

珍娘捅他:“說啊,哪有說一半話就不吭聲的!”

夥計指指自己的舌頭,意思燙壞了,開不得口。

珍娘知道再逼也是無用了,何必為難一個下人?於是放過他,再問別家,誰知大家都像是通一過口徑了,都推不知道。

珍娘問了一圈,什麼也再沒問出來,只得悻悻地算了。

午後,珍娘在廚房裡跟福平嬸,並虎兒鸝兒,一起用粗針捅蓮心,誰知門口閃過一雙繡花鞋來,然後就是甜得起膩的聲音:“齊掌櫃的!忙哪?”

珍娘差點沒被針戳了手,抬頭一看,是蘭麝,渾身上下燻得噴香,繡花藕色的外衫,裡面襯著金黃的短襖,外罩八幅的長裙,一付出客打扮。

福平嬸冷冷地開口:“這裡是廚房,我的好姑娘沒見磨盤灶頭?您穿成這樣又香得如此,實在不該在後頭來!您哪,還是前頭請,後樓上有專伺候姑娘小姐們的雅間!”

蘭麝陪著笑道:“媽媽誤會!我來找齊掌櫃的說句話,不是來吃飯的!”

福平嬸更不耐煩:“我們掌櫃的忙得很,哪來那許多閒工夫?若進一位客便要跟她說一句話,那掌櫃的一整日也不必幹別的,只管跟人磨嘴皮子吧!”

蘭麝臉紅紅的,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可憐兮兮的樣子,嘴裡咀嚅著,待說不說。

珍娘放下針站了起來,拍拍手上浮屑:“有事就說吧,這裡沒外人。”

蘭麝愈發臉紅,求饒似的看著珍娘:“我真有事,齊掌櫃的請挪步,咱們外頭說一會子就好。”

福平嬸哧地一聲笑了出來,又對夥計們道:“你們可看清楚了沒有?什麼叫得寸進尺?!”

夥計們鬨堂大笑,蘭麝羞得幾乎要哭出來了。

珍娘回身看了一眼:“行了行了,”對福平嬸道:“嬸子看著這幫猴兒,我出去一下就來。”

福平嬸不樂意了:“掌櫃的,你還真跟她去?這可是個慣於二面三刀的!”說著便看蘭麝:“蘭姑娘你也許恨我嘴毒,不過我是不會在人背後說不是的,有什麼當面說!”

珍娘微笑著擺了擺手道:“算了嬸子,說得也差不多了,何必不給人留三分餘地?”說著拉起蘭麝:“走吧!”

院裡幾株槐樹,葉子落了大半,地上倒成片的黃色,珍娘走上去,發出脆響,好像是什麼人的心碎了。

“有話就在這裡說吧。”

蘭麝臉色已由通紅變得灰白,秋風吹過,身上起了一陣寒戰,本來想好的腹稿,面對珍娘精光湛湛的雙眸,竟有些說不出口。

珍娘嘆了口氣:“其實我知道姑娘為什麼來,其實姑娘這又是何苦?”

蘭麝咬著唇,眼底閃過怨恨的冷光:“你知道?你知道什麼?”

珍孃的聲音不慍不火,帶著透徹,帶些安慰:“我知道姑娘在文大爺身上的用心,也知道姑娘今兒是來替他做說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