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寶看了眼左一嵐,又看了看左父,這才說道:“這裡被人切開過,對方的手法很高明,洞開的不大,填補的時候用的也是原來的毛料殼,粘回去的手法很精巧,幾乎看不出開過洞的痕跡。洞口並不大,可以排除是挖玉料,那麼就只剩下一個可能。”
“挖孔補洞。”左父冷著臉,沉聲說道。
挖孔補洞是一些奸商常用伎倆,挖開毛料,掏出裡面的玉石,再將石料補全,因為隱蔽,很難被發現。而這塊石頭這麼大,開的洞這麼小,為的不是挖玉,而是為了看看裡頭究竟有著什麼玉。
“還開嗎?”唐思寶有些擔憂的看著左父,即使是她,也清楚左父和左家老爺子鬥得有多兇。花了九千萬買了個廢石,對於左父來說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為什麼是廢石?既然是開過洞的石頭,如果不是廢石,誰又願意以低價賣出呢?這樣大的玉石,若是解開有一半是老坑玉,那也是個了不得的價了。
左父心底已經失望了,甚至已然給石頭判了死刑。
“開。”左父淡淡的說道,可手卻忍不住握緊。這是一個圈套,一個給自己設下的圈套。
唐思寶想要勸,可是無從勸解,有些無措的看向了左一嵐,看到左一嵐臉上的平靜無波,心底突然就平靜了下來——有左一嵐在,應該會沒事的吧。
“賣石頭的人呢?”左一嵐的關注點顯然並不在石頭上,她看向了舒志強,問道,“既然你說這石頭眼熟,那麼,賣石頭的人,舒少應該也面熟吧。”
舒志強聽著左一嵐的話,臉上帶著苦笑。自己的場子上,左父被人做了仙人跳,自己自然要有所表現的,可左一嵐的話,無悲無喜的讓人分不清情緒,實在是個難辦的角色。他也不急著解釋,對著左一嵐點了點頭,便對左父說道:“我已經安排人去查了,一定把那人抓回來。”
可是話雖這麼說,誰都知道,這人抓回來也不過是個嘍囉而已,真正的主使人,就是掘地三尺也不見得能露出尾巴來。
深深的吸了口氣,左父強笑了起來:“走,去解石。”
左父既然要解石,自然不會選在大庭廣眾之下。已經中了敵方的圈套,還把自己的軟肋四處宣揚那是傻子才會做的事情,他要做的,就是私下裡偷偷的解。
解石對於左父來說不是一件難事,可是面對著這樣的石頭,左父已經失去了平常心,手一上解石機就開始顫抖,哪裡還能自己動手,因此,左父就準備找自己的解石師傅來解石,卻被左一嵐叫住了。
“我來吧。”左一嵐按下了左父的手,輕輕的說道。
左父眼底帶著幾分疑惑,又帶著幾分破罐破摔的滋味,也不管這是左一嵐第一次掌刀,便點了點頭。他清楚左一嵐的顧慮,也清楚左一嵐為什麼會提出自己解石,無非是擔心自己的身邊有著左老爺子的臥底罷了,而這一點,經過今天的事,即使是左父也不敢打包票說自己身邊的人絕對可信——老爺子的手,伸的太長了。
“從哪裡切呢。”唐思寶問道,這樣的石頭,已經失去了擦石的必要了,在唐思寶看來,沿著開洞的口子直切是最方便了。
顯然左父也是這麼想的,聽了唐思寶的問話便說道:“直接中間切吧。”
左一嵐看了兩人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沿著開了窗的玉料周圍乾脆利落的切了薄薄的一層,連線都沒畫,乾脆利落的勁讓左父和唐思寶都有些目瞪口呆。
切開的面是黑的,燈光照射之下隱隱透著點綠,這讓左父有些安慰——至少窗不是做的假,以視窗這樣的老坑玻璃種,若是能再大一些,至少能回個百八十萬的本。
唐思寶顯然也是這麼想的,看著石頭的目光也安慰了些許,對唐家來說,和左父合作可比和左老爺子那個老狐狸合作要愉快的多,唐思寶絕不樂見左父被一塊石頭毀了在左家的地位。
左一嵐可懶得管兩人的腦補,運著機器就往石頭上切,這一次,連著第一次切下來的玉,大約有本書的大小厚薄,留下來的切面暗沉無光,顯然是沒有玉的。
左父早就做好了心裡準備,見到這麼大一塊玉竟然只解出了這麼一小塊的老坑玻璃種,雖然失望,可也算維持住了風度。看著剩下的大塊石料,左父咬了咬牙,心底對老爺子更恨。
這石頭,必然是老爺子搞的鬼。左父和左老爺子的爭鬥已然火熱化,可以說,兩個人爭鬥大全,現在就只看站位了,得民心者得天下,左老爺子的這一招,是明明白白的把左父往死路推,賭垮了九千萬是無能,自己貼上九千萬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