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長樂宮圍成這樣就是以防危樓將皇后娘娘劫走,如今這娘娘又沒了……
他們八成要完蛋了。
禁衛突然搜宮,整個皇宮被攪得人心惶惶,都不知究竟是出了什麼大事。
見狀,徐承德憂心忡忡的抬起眼,視線卻是落在一旁的側殿殿門上。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他突然默不作聲的朝側殿走去……
一推開門,是被扔得亂七八糟的被褥枕頭。
而就在不遠處的滿地狼藉之上,赫然伏著被滿宮搜捕的顏綰。而此刻她卻是滿頭冷汗,緊緊閉著眼,似乎是昏厥了過去……
徐承德大驚失色,“皇后娘娘?”
棠觀聞聲趕來,瞧見屋子裡的情形時,眸光驟縮。只愣怔了一瞬,他便疾步衝了過去,一把將顏綰打橫抱起,轉頭衝顧平吼道,“還愣著做什麼?!宣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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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綰漸漸恢復意識時,身上的筋脈還在隱隱作痛,強撐著睜開眼,眼前卻是一片昏暗。
“……”
她勉強回憶起自己昏厥前發生的事。
不過是她在側殿恰好遇見了剛要來找茬的蕭嫻,於是又日常被折磨了一番。許是因為太虛弱了,這次她終究是沒撐住,直接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入目之處依舊是昏暗的一片,只燃著微弱的燭火,還依稀能聽見燈花嗶剝著爆了一聲。
……這一昏,竟然昏到了晚上?
身下是軟的,可她記得,她是在側殿昏過去的……
愣了愣,她這才意識到了不對,轉眼朝四周看了幾眼。
這裡不是長樂宮……
一方軟榻,一張圓桌,還有一放滿了信封的書架,十分簡陋。
沒有窗戶,沒有陽光,只有桌上燃著的燭火。
似乎是一間暗室?
暗室……
顏綰坐起身,垂眼看了看身上已經被換過的衣裳。
“咔——”
不知是從何處傳來一陣機關轉動的響聲,隨即便是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她聞聲望了過去,只見暗室的角落裡突然敞開了只能一人透過的縫隙,洩進些光亮。
藉著那絲光亮,她看見了已經多日未見的棠觀,身著常服負手走近,面色雖依舊不好看,但卻比之前那日複雜了許多。
棠觀的視線也落在已經醒過來的顏綰身上,見她唇上毫無血色,氣色看著竟是比上次還要差,眉間微不可察的蹙了蹙。
為什麼她會暈倒在側殿裡?為什麼她的情況看起來如此不好,太醫卻查不出絲毫問題?身上……也沒有什麼傷痕?
想到這,棠觀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戾氣。
難不成,這又是她自導自演的一齣戲?
幾乎不用看他的神色變化,顏綰也能猜到他此刻在想什麼,自嘲的垂眼,她清了清嗓子,溫聲道,“我從不用苦肉計博同情。”
被一語戳中心思的棠觀面色僵了僵,下一刻卻冷笑了一聲走上前,“人的心思在你眼裡,果真是一覽無遺。”
像是壓根沒有聽出他口吻裡的諷刺,顏綰皮笑肉不笑的牽了牽嘴角,“對了,那日有一事忘記告訴你了……軟軟在北齊……”
“我已經派人將她接回大晉了。”
沒有等她說完,棠觀便打斷了她。
“接回來了?”顏綰有些詫異,不過下一刻卻也放下了心,“那就好……我之前曾派危樓暗中護著她,但後來蕭嫻接了手……幸好還有你。”
棠觀沉默,沒有應聲。
這一點倒是的確和列風回稟的對上了。
最初有神秘人護著軟軟出了城,在城外卻遭到危樓截殺……
見棠觀默不作聲,顏綰收回視線,起身走到桌邊,想要給自己倒口水。
卻不料手筋還沒從之前的刺痛中恢復力氣,這剛一提起茶壺,便驀地脫了力。
“當——”
悶悶的一聲,那茶壺又重新落回了桌上。
顏綰掩飾的甩了甩手,再次去提那茶壺……
“當——”
無奈的抿唇,她暗自在心裡嘆了口氣。
看來這回是不得不博個同情了。
“陛……”
微微側頭,顏綰剛要出聲,卻見棠觀已經沉著臉走了過來,握著她的手提起了茶壺。又從旁邊翻過一茶盞,提著茶壺斟滿。
顏綰看著那湊近的側臉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