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檢視,像是生怕她哪裡磕著碰著了……
“將這裡處理一下。”
指了指那被茶水弄得一片狼藉的書案,棠觀吩咐了一句,便拉著顏綰給徐承德等人騰出了位置。
顏綰這才堪堪回過神,一眼瞧見自己做的好事,不由有些心虛,“陛下……我不是有意的……這茶翻了沒事吧?”
徐承德收拾茶盞的動作一頓。
得,茶還是皇后娘娘摔的。
棠觀有些頭疼的掃了一眼那些泡過茶水的奏摺,違心的別開眼,“無妨,交給他們處理好了……”
徐承德端著茶盞的手一抖,帶著身後兩個宮女齊齊退了出去。
“……你剛剛說顏嫵有身孕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那……你要將她與棠珩一同處置了?”
見顏綰是當真對顏嫵十分上心,棠觀也不再逗她了,而是說出了自己已做好的打算,“雁城時疫一事已有蕭昭嚴出來頂了罪,就算與棠珩有牽連,也不至死罪。”
果然,棠觀還真不知道什麼叫斬草除根……
他竟不打算找個由頭除了棠珩。
“那你打算……”
“將棠珩貶去幷州。”
“……”
顏綰愣怔了片刻,待回過神後,卻是忍不住感慨,“陛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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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徐承德面不改色的宣旨道。
“淵王乖張暴戾,品行無端。即今日起,令其幽居幷州反躬自省。未經召見,不得進京。欽此——”
這聖旨竟是和當初先帝廢太子的聖旨沒什麼差別……
棠觀絕對是故意的。
棠珩臉色有些難看,但終究是鬆了一口氣。
抓不住他的把柄,沒有死罪,只是幽居幷州而已。
“淵王爺,接旨吧。”
徐承德俯身將那聖旨遞上。
棠珩雙手接過聖旨,扶著身邊的顏嫵起身,心中卻在暗自思忖。
還好還好,只要還活著,就沒有什麼是改變不了的……
只要他還活著,只要棠觀沒有徹底將他踩死,他就會有東山再起那一天。
“殿下……”
衣袖一緊,他垂眼,便見顏嫵拉著他的衣袖喜極而泣,“殿下,皇上放了你一條生路。只要以後安分守己,咱們就沒事了……”
許是心情大起大落,她才激動的有些失了態。
第一四0章君臨
棠珩心頭一軟,抬手將微微顫抖的顏嫵擁進了懷裡,“是;咱們沒事了。”
“恩,”顏嫵推開棠珩;擦了擦面上的眼淚,欣喜的開口道;“我也不求別的;只想往後咱們一家人能團團圓圓在一起;便是去哪裡也不怕了。更何況阿綰曾和我說過;幷州並不似傳言那般荒旱;那裡民風淳樸;其實是個很好的地方……”
棠珩眉眼間的那一抹偏執逐漸柔和,“可若是不得進京;你便再也見不著爹孃了。”
顏嫵抿唇,雖有些悵然,但卻強顏歡笑;“如今殿下能去幷州做個閒散王爺,已是最好的結局了。”
最好的結局麼……
棠珩垂眼;視線落在顏嫵的小腹上;眼神裡竟是掠過一絲疑惑。
為何聽顏嫵如此說,他竟是突然覺著,被幽居幷州做個閒散王爺……也可安樂一世?
……
淵王府諸人是第二日清早便要離開京城前往幷州的。
然而就在天還矇矇亮的時候,淵王府裡卻是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顏綰披著一身黑色大氅,以紗遮面,帶著無暇走進了淵王府。
“你是什麼人?竟,竟敢不通傳一聲便闖進王府?”
安歌扶著顏嫵走到院中,一時沒瞧見無暇,只看見了遮著面的顏綰。
說是沒通傳一聲,其實這王府裡已是無人通傳了,安歌也不過是強撐撐場面而已。
許是聽見了安歌的話,棠珩連忙從內院走了出來,視線落在以紗覆面的顏綰身上,腦子裡突然有什麼一閃而過……
沒有任由那念頭閃過,這次他倒是牢牢抓住了。
陸……無……悠……
成也危樓,敗也危樓。
這遮面的女子,分明就是那讓他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的危樓樓主,陸無悠。
從前他見陸無悠時,一直都未見其容,但卻曾見過以紗遮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