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多,想著不能將皇位拱手讓與棠珩,不能讓棠珩那樣的人做一國之君,不可將這天下蒼生黎民百姓交於棠珩。
可想了如此多,在想到可能發生的那一幕時,所有不可、所有不能,卻還是化作了那一句……
半壁江山不如你。
顏綰知道棠觀與旁人是不一樣的。
晉帝是不得已才要了這皇位,棠珩是因權力才想要這皇位,他們雖不大相同,但有一點卻是共通的,他們的心中是沒有大晉、沒有黎民百姓的。
但棠觀心中是有的。
所以她原本也並未打算從棠觀這裡聽到什麼能讓自己開心的答案,不過是嘴欠多問了一句,卻不料……
唇角悄悄上揚,卻又被她壓了下去,“咳……可惜可惜,陛下你有個能言善辯的皇后,且不能給你這不要江山要美人的機會了。”
“……”
“更何況,陛下你是不是忘了,那榮國侯是我爹。”
棠觀一愣。
老實說,他還真沒想起來。
自從顏綰被作為棄子嫁入肅王府,他就從未聽她提起過榮國侯府。再加上榮國侯已被棠珩拉攏,所以他與榮國侯府的界線一直分得很清。若無人提醒,他還真快要忘了顏綰的身世。
見棠觀面色變得有些複雜,顏綰只以為他在忌憚榮國侯府這個外戚,連忙表明態度,“你若要對榮國侯府下手,不必顧忌我。”
殿中燭光微暖,棠觀眸中添了一絲溫柔,“無論如何,榮國侯在最後關頭還是棄了棠珩,這說明他是個聰明人,只求自保而已。這樣的榮國侯府不可重用,卻也沒有必要剷除。更何況……”
他頓了頓,又看了眼顏綰,“你這個皇后,也需要一個靠山。所以榮國侯府,就更加要留著了。”
“啊……”
顏綰想想覺得好像的確是這個理兒,贊同的點了點頭。
榮國侯府被放過了,那麼……淵王府呢?
沉吟片刻,她有些遲疑的瞥了棠觀一眼,試探的問了一句,“蕭昭嚴是死罪,蕭家被抄家,女眷也充作了雜役。那麼……淵王府呢?陛下準備如何懲治淵王府?”
此話一出,棠觀望著她的眼神裡多了些深意,唇角也微微抿起,反問道,“你怎麼想?”
“……唔,”顏綰早就將手裡的墨錠扔開,悄悄朝棠觀那裡湊了湊,“棠珩如何是他一人的事,你既然沒有因蕭昭嚴而牽連整個蕭家,那……也定然不會因為棠珩一人,懲治整個淵王府對不對?”
棠觀挑眉,“的確如此。”
顏綰心中一喜,但卻沒表現在面上,“那陛下可否下旨,讓淵王妃……回榮國侯府去?”
她知道自己保不住棠珩,也不想保棠珩。但顏嫵卻是一定要保的。
棠觀早就料到她要說這些,心中早就有了打算,但卻故意為難的皺了皺眉,“怕是不行。”
“為何?”
顏綰急了。
“因為淵王妃已經懷有身孕,懷著身孕便和棠珩脫不開干係了。”
“什麼?!”
顏綰驀地瞪大眼,一下從龍椅上彈了起來,猛地在書案上重重的拍了一掌,“你說顏嫵有身孕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一掌下去,案上的茶盞被震翻了,滾燙的茶水一下全倒在了奏摺上。
棠觀眸光一閃,連忙起身,眼疾手快的將顏綰還撐在案上的手一把拉了過來,以免被那茶水燙傷,“小心。”
徐承德和一眾宮女內侍早就被趕出了殿,在殿外候著。
老實說,先帝在的時候,他們還從沒遇見過這樣的狀況……哪有皇上皇后在內殿,他們這些做奴才不在裡面伺候,竟還傻站在殿外的?
不過這些宮人對主子的動靜最是敏感,一聽裡邊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立刻心就提了起來。
“陛下?”
徐承德畢竟是從前先帝跟前的,反應最是淡定,往殿門處湊了湊,他揚聲道。
“進來。”裡面傳來棠觀平穩無波的聲音。
“是。”
徐承德轉頭,揮了揮手裡的拂塵,帶著兩個宮女推開了殿門。
然而殿中的狀況倒是讓他們有些意想不到,饒是徐承德這種見過世面的也愣了愣。
原本以為定是皇后娘娘說了什麼惹皇上不悅,這次讓皇上摔了茶盞。
卻不料那茶盞的確傾倒在書案上,但皇上的面色卻沒有絲毫怒意,反倒是握著娘娘的手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