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連皇后,就連賀玄,也只以為賀歸是因著北齊興亡不得不處死軟軟……
“那就好,讓國師開始吧。”
收回視線,賀歸看向站在殿中的軟軟,啟唇道。
賀玄攥緊了手,緩緩退到了一旁,眼睜睜看著想要跟過來卻被一群打扮陰詭的巫師包圍、小臉滿是驚惶的軟軟。
搖鈴聲,腳步聲,巫師嘴裡時不時冒出的叫聲……將軟軟的叫聲淹沒。
賀玄再也看不下去,猛地轉身疾步走出大殿,彷彿再多待一刻便要窒息。
他不能出手……他不能忤逆皇兄,更不能置北齊的安危於不顧……
一切都只能怪這個孩子的命……
“皇叔……”
被一群陰森恐怖的怪人包圍,軟軟一下跌坐在了地上,下意識張口喚了一聲賀玄,然而一轉眼,卻是隻瞧見了賀玄頭也不回離開的背影。
鈴聲在耳畔陸陸續續響起,還有那些怪人嘴裡發出的呼嚕聲,一張又一張猙獰的人臉在眼前晃動,伴著忽明忽暗的燈火,宛若那些陰魂不散的鬼魅,正齜牙咧嘴的糾纏著自己。
眼前的景象越發變得光怪陸離,軟軟只覺得心口彷彿有什麼要炸開似的。
她驚恐的閉上眼睛捂住了耳朵,然而那些聲音卻是依舊穿透手掌,刺得她耳膜一陣生疼……
突然有人開始拉扯她,她踉踉蹌蹌的被拉起了身,再睜眼時,眼前竟是有人舉著火把靠近。
火光灼得她眼睛刺痛無比,而透過那火光,她看見了坐在殿上無動於衷的賀歸,而另一邊,她的母后甚至沒有賜給她一個眼神……
——軟軟的爹孃是北齊最尊貴的人,他們不僅可以保護好軟軟,還會把這世上最好的東西送到軟軟面前……
——軟軟的孃親也很愛軟軟……能照顧好軟軟,是她身為母親最大的遺憾……
——她會比我對軟軟更好。
——孃親無論如何都不會不要軟軟的……拉鉤……
一個溫婉柔和的女聲似乎在耳邊重複著那些早已被她銘記於心的話。
為什麼要將她送回這個恐怖的地方……
為什麼明明拉過勾卻還是要拋棄她?
為什麼,為什麼要騙她?!!
一瞬間,那異瞳中戾氣暴漲,再不復往日的澄澈。
“鐺——”
匕首出鞘。
殿外的賀玄突然聽見了幾聲淒厲的尖叫,下一刻,殿門便是被猛地撞了開來。
渾身沾滿了血跡的女孩手執匕首自面前一閃而過,快得讓他以為自己花了眼。
“來人!還不給朕將那孽障捉回來!!”
殿內傳來賀歸暴怒的呵斥聲。
賀玄眸光驟縮,一抬眼,卻見不遠處那小小的身影忽然被另一道黑影接過,頃刻便消失在了視野盡頭。
第一二七章陷害
身在大晉的顏綰不知為何突然打了個噴嚏。
此噴嚏一出;整個肅王府都被驚動了。
“王妃打了個噴嚏!”
“我剛剛瞧見王妃悄悄溜出院子玩雪去了,不會是受涼了吧?”
“你知道嗎,我聽說王妃出去玩雪病著了!”
“天哪;這要讓王爺知道……”
“砰——”
書房的門猛地被推開,一道玄色身影飛快的從下人面前閃過。
正竊竊私語的兩個下人面面相覷。
“殿下好像……聽見了?”
“……嗯哪。”
已經回屋的顏綰對王府內的動靜一無所知,只摸了摸凍得有些紅的鼻尖,在軟塌上坐下,接過豆蔻遞來的手爐;“棠珩那裡的事可處理好了?”
見顏綰開始過問危樓之事,無暇自發走到門邊;半倚著門板算是在把風。
因為前不久風煙醉和拓跋陵修一事,顏綰便越發謹小慎微起來。
“都處理妥當了。”豆蔻回答道,“怕是此刻淵王已經拿著莫雲祁偽造那些證據前去面見皇上了。”
顏綰嗯了一聲,“那就好。對了;軟軟那裡如何?”
豆蔻苦起了臉;“小姐;你都一天問好幾遍軟軟了。咱們雖然在使團裡安插了生門人手,但是傳信還得需些時日……這前日才得的書信;今天又怎麼會再有訊息呢?”
顏綰頓了頓;捧著手爐坐直了身,“說的倒是有些道理。”
“再說了,這次去北齊還有死門的人跟著,雖然年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