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河睜開眼,入目的是白夫人放大了的帶有喜色的臉。
白夫人用帕子稍稍給她擦了擦臉,從小丫鬟手裡接過來衣服,一邊往她身上套衣服,一邊笑著道:“我就知道; 你是個有福氣的。”
顧星河沒睡足的腦袋還有些懵; 白夫人的熱情讓她有些不習慣,忙醒醒神,坐起身; 從白夫人手裡接來衣服; 想要自己穿上。
白夫人卻沒送衣服; 體貼地給她穿上衣服。
對於白夫人的殷勤體貼,顧星河頗為不好意思。
小丫鬟伺候她; 相府是要開工錢的,她和小丫鬟是僱傭關係,但白夫人不是啊。
雖說白夫人對顧相有不可描述的想法; 但再怎麼不可描述,從血緣關係上來看,白夫人是她的長輩; 她這麼大的一個人了,還讓長輩來伺候梳洗穿衣。。。
捫心自問,顧星河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厚的臉皮。
顧星河麻溜從被窩裡鑽了出來,套上衣服後,坐在床邊上,去找自己的鞋。
小丫鬟把繡鞋送了過來,白夫人剛想俯下身給顧星河穿鞋,顧星河連忙把她扶了起來。
開玩笑,她可不敢讓白夫人給她穿鞋。
折壽啊。
顧星河執意不讓,白夫人便只好坐在床邊,理了理顧星河額前睡得惺忪的發,道:“你這孩子,跟姑母客氣什麼?”
“章兒小的時候,都是我給他穿衣,伺候他吃飯呢。”
原來這樣,怪不得顧章則跟白夫人格外親呢。
顧星河笑笑道:“姑母也說了,那是哥哥小時候。我這般大了,再讓姑母伺候,那才是要折壽呢。”
白夫人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顧星河問道:“對了,姑母這麼早過來,說我大喜,什麼大喜呢?”
與白夫人給她穿衣穿鞋相比,明顯這個更重要。
白夫人接過丫鬟遞來的梳子,慢慢給顧星河梳著發,笑著道:“你這孩子,竟是睡糊塗了不成?你的大喜,還能有什麼大喜?”
屋裡的丫鬟們笑成了一團,整了整衣服,一起跪在顧星河面前,齊聲道賀:“姑娘大喜。”
顧星河嚇了一跳,忙讓丫鬟們起來。
太陽一點點從雲層躍出,點點晨曦穿過長廊窗臺,在紗幔上印上淡淡晨光。
晨光落在顧星河臉上,顧星河怔了怔。
還能有什麼大喜的?
無非是秦衍派人過來了,三媒六聘,說訂婚結婚的事情。
秦衍無父無母,滿族死的只剩自己,族中無人過來,想來是嘉寧公主作為前任長嫂過來的。
只是不知,嘉寧公主會說些什麼。
其實想想,也能想象得出來,無非是一些珠聯璧合郎才女貌的話。
想到這,顧星河有一瞬的失神。
秦衍謫仙之名天下知,縱然被御醫斷定,說活不到成年,想要擠破腦袋嫁給他的人也從天啟城排到了廣陵城。
若不是秦衍要調查相府,嫁給秦衍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怎麼輪都輪不到她身上。
可輪到她身上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一樣要合離。。。
等秦衍查清楚她母親的死和秦家的戰死的關係後,他們兩個的婚姻就可以到此結束了。
然後她拿著王府一半的家財,去揮霍包養二狗子,秦衍繼續過自己不染人間煙火的謫仙生活。
像是兩條相交之後,漸行漸遠的線條,和離之後的餘生,再不會有任何交集。
顧星河攪著垂在胸。前的髮絲,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說實在的,秦衍那張臉,挺戳她的心的。
跟秦衍以夫妻名義相處一段時日後,她的審美大抵會被秦衍無限拉高,以至於極有可能,在和離之後,她再也瞧不上時間的其他男子了。
倒也不是因為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而是看久了秦衍的那張臉,其他的男人的臉,很難再提起她的興致了。
白夫人的聲音適時響起:“你昨夜剛回來,今日王府的人便登門了,可見世子有多看重你。”
想想秦衍之前與她說的話,顧星河臉上一紅。
呃,是挺看重的,還獻身指導她怎麼裝懷孕來著。。。。
桌上有零碎的打賞的錢,顧星河抓了一把,賞給賀喜的小丫鬟們。
既然接受與秦衍“同流合汙”了,人前人後少不得做出一副兩情相悅的模樣。
顧星河溫婉一笑,故